暈車會犯嘔心的人,於是他從車子塞住不動的地方,揹著她一路走回畫廊,花了將近一個鐘頭。
趴在他寬而結實的肩膀上,路上多少奇奇怪怪的眼神射過來,她害羞地躲在他脖子裡:“放我下來吧,我很重的。”
“我在野外訓練時負重七十公斤萬里跑,背的是差不多你兩個人。”說著他意味深長地加了句,“小看解放軍同志是不行的。”
她哪敢小看他了?
從第一次見面,她已是感覺得到——他不同於他人的地方。
“阿衍。”兩條纖細的胳膊搭在他寬闊的肩膀上繞成一個圈,這樣的親近,讓她臉蛋浮現一層蝦紅,音色軟綿綿,但是沒有一點軟的語氣,“你聽我說,如果你窮一點,也是不怕的。”
提到自己偽裝的“窮”,蔣衍同志汗滴滴。
“蔓蔓——”吞吞口水。
“阿衍。”小頭耷拉在他背上,臉蛋磨蹭他的衣服,聞著他身上的氣味,好像這些都能給她勇氣,“我說的是,哪怕你窮一些,但只要你不懶,你真心待我和家庭。比起是窮是富,我更怕傷人心的人。所以,我情願你像我爸,也不想你像那個李振偉。”
“我怎麼可能像那個李振偉?”蔣大少信誓旦旦,若不是揹著她,是要握起拳頭向國旗發誓。
然後,知道她不是介意他是富或是窮的事,他心中的某塊大石慢慢慢慢地松落下來。
一陣風颳過她眼皮,她抬起頭,發現這會兒是上了天橋,從天橋俯瞰四周,望見的是車水馬龍,夜裡一盞盞霓虹燈像冉冉上升的星輝一顆顆亮起。
感受到她微妙的情愫,他頓住腳,與她同望向這萬家燈火。
不久的將來,她與他的家,會是這些人間星塵裡的一顆。
“蔓蔓。”他低沉有力的聲音響在她耳畔,是誓言,“我一輩子即使會傷害其他人,但絕不會傷害你的。”
兩條纖細的胳膊繞在他脖子上一緊:“嗯。”
那夜裡的情景,伴隨隨風搖曳的枝條,在眼前晃動。
初夏的指頭在她面前像螃蟹一樣爬到她鼻尖上,蔓蔓被嚇醒了。
嘿嘿地笑著,揶揄地磨蹭她胳膊,初夏神秘兮兮地問:“說吧,那天蔣大少揹你回來,是不是和你說了什麼?”
蔓蔓抿住微笑的嘴角,轉過臉,起來:“有客戶在催那個裝裱的畫,我去裝裱室了。”
“吖。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初夏不滿她藉機逃脫,一邊又擔心地扶著她的腳,罵道,“你那個沒良心的媽,倒好意思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