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來,怎麼看都像是打鬥尋仇的模樣,坐下後沒說三句就四肢抽搐地倒地,似乎發了羊顛瘋。咦,那些百年千年的怪獸全都有毛病!
“他是來看剜了睚眥的心的五少長什麼模樣,以後遇到也好躲遠點。”莊舟呷了口茶,緩緩提醒,“他剛才自己說了。”
“哦!”木離花明白似的點點頭,重新爬回屬於自己的凳子,再看了看茶棚四下,“咦,人呢?”怎麼全沒了?哈,還有一個連滾帶爬已經跑到路盡頭了。
“各、各位爺,可、可還要添些茶?”發抖的聲音來自櫃檯後。四十多歲的老闆提著茶壺就是不肯靠近。
聽了他們的話,那些客人哪敢安穩坐這兒喝茶,如果茶棚不是他的,他也想溜啊。嗚……這些人模樣俊俏,怎麼眼神全是那麼血腥?
“要!”兩聲童音響起,其中,木離花的聲音最大。
忽地,“魔頭,我要你的命!”兩道緇影大叫著從茶棚後方躍起來,一刀砍向葉晨沙,一劍刺向淺葉。
“唉!”極輕微地吐了口氣,“喀嚓!”葉晨沙掌中的茶盞應聲而碎,連茶水濺在袖上也顧不得。
煩啊,真的很煩!到底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在江湖上放話說他“白衣青草”的?他窩在淺葉谷好好的,極少在人前露臉,就算露了臉也是命將歸西的人頭主兒,難道死人會四處宣揚他穿什麼衣服長什麼模樣?
“莊舟。”溫柔的笑掛上唇角,聲音卻磨得讓人心裡發毛。
“屬下明白。”笑得越溫柔,他這主子的殺機就越盛,這點莊舟非常明白。悶聲一嘆,兩道銀絲同時自他袖中射出……兩日後,入了陝西境內,莊舟的笑是越來越常見了。
兩天前的緇衣人是當天跟在梁間燕身後的青年,本著虧本生意絕對不做的原則,莊舟費了他們武功,讓他們沒辦法再來尋仇,且順手取走兩人身上僅有的二十兩銀子。既不虧本,他也樂得高興。大小黃花本就是六七歲的娃兒,對常聽他提起的淺葉谷自是十分好奇,興奮不已地纏著他問谷有多大,山有多高,都長了些什麼樹,怎麼把糧食運進去等等,說著說著他當然就更高興了。
相對三人的興奮,葉晨沙的臉是越來越陰沉。倒不是尋仇的人多,而是淺葉時不時地發呆神遊,完全對他置之不理了。
聽著前方三人的說笑,葉晨沙放慢馬速,看向窩在懷中一言不發的女子,“淺淺?”又在發呆了!
“什麼?”她看他一眼,那神情……好幽怨。
“你有心事?”他的妖兒他最熟悉。
“是嗎?”這次,她連眼皮也懶得動了。
“怎麼了,不想回谷嗎?還想再玩玩?”盯著她微嗔的小臉,他猜。只有這個原因,才會讓她悶悶不樂吧。
“不。”在馬背上踢了踢腿,她盯著袍底繡著的青鬱蘭草發呆。他的每一件袍子上都繡了株青草呢,是因為喜歡草才喜歡她呢,還是因為喜歡她,才去喜歡草?
“淺淺,你想要什麼嗎?”習慣了她近來的撒嬌親近,他不愛她冷淡懶散的模樣了。
“不要什麼。”她嗔道。
“讓我猜猜,是喜愛昨天城裡的燈籠?你若喜歡,我讓人在苑裡掛上可好?”昨天正好撞見城裡開燈會放焰火,她盯著那些提燈籠的姑娘看了好久。
“不是,我不愛燈籠。”他昨天盯著那些姑娘眼也不眨,她知道他只是盯著,可……唉,見著他衝那些姑娘微笑,她就是生氣,“你、你昨天盯著街上提燈籠的姑娘,是不是想把她們也掛到谷裡去?”
“掛谷裡?”當屍體掛嗎?他側頭凝眉,不解。
“那些姑娘長得很漂亮。”她悶聲道,有些生自己的氣。哎,她的心胸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狹窄了?虧她自詡飄然世俗外,不在六界中。
“姑娘?很漂亮嗎?”葉晨沙眼中的不解更濃,莫非……她喜愛那些漂亮姑娘?實在來說,他看不出那些姑娘有什麼美醜之分,無論男女老幼在他眼中皆是一堆會走動的血肉和經脈(殺人多了,職業習慣),倘若她真那麼喜愛的話……“淺淺,我把昨晚提燈籠的那些姑娘買回谷掛著?”
第8章(2)
買、買回谷掛著?這是什麼話?
小手抓著他的衣袍,以防止自己不小心滑下馬背,淺葉驚詫抬頭,“你、你當她們是什麼?人怎麼能掛著?”
“你不是喜愛她們嗎?”他連千歲蝙蝠都能捉來,何況是些姑娘家。
“我、我什麼時候喜愛她們了?”抓在袍上的手緊了緊,她虛弱地搖頭,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