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甜甜來到李氏的門前，低聲喊道。

“還沒有，進來吧！”

李氏沙啞著聲音，說道。

聽到李氏的聲音，唐甜甜微愣，而後推門而入。

“娘，怎麼還沒有睡啊！”唐甜甜走到桌子邊上，倒了杯水，送到了李氏的面前。

接過水，李氏看了眼唐甜甜，溼潤了眼眶，拍了拍床，示意唐甜甜坐下。

“娘，你這是咋了？因為我哥的話麼？我回頭幫你罵他。”心似明鏡，唐甜甜也知道，根本不是因為唐文海，所以，故意這麼說。

“不是因為你哥，我就難過，你爹死的早，我把你們兄妹兩個帶大，多不容易，你們要是有個什麼事，我不知道怎麼辦，身上沒有一文錢，求這個，求那個，都沒有一個人理，門都不讓進，你們兄妹爭氣，蓋這麼大的房子，可房子蓋好了，咱們家就沒有安生過，這個鬧，那個鬧，我的孩子徘徊在生死邊緣的時候，我求他們的時候，他們怎麼就不能睜開眼，看看我們哪1”

回憶是傷人的，是痛苦的，李氏眼淚噗嗒噗嗒的往下掉，看得唐甜甜心裡酸酸的，心疼不已。

“記得你哥五歲的時候，發高燒，我身無分文，跑去請了大夫，大夫是可憐咱們娘仨，連出診的錢都沒有要，開了藥方，我找你奶奶，求她救救你哥，她說，要交地稅了，家裡沒有閒錢，小孩生病是長有的事情，這點小事情，用不著看大夫，不管我怎麼磕頭，她都不願意拿出一文錢，甚至嫌我煩，讓她們把我拉出了老宅。”

“後來哪！難道他們就沒有人願意幫你麼？”唐甜甜心疼的問道。

“哼，還幫我，誰幫我啊！你奶奶不肯借錢，我就跑到街上，跪倒你姥姥面前，求她借錢給我，我給他們磕頭，給你姥姥磕頭，給你姥爺磕頭，給你舅母磕頭，可是他們誰看到我，誰都躲的遠遠的，你舅母說話最狠，我到現在都記得，她說，你哥死了就死了，你哥死了，我也就沒有牽掛了，在找個人帶著你嫁了，也比現在過的好，我當她沒有錢借給我，說的氣話，最讓我傷心的，就是你姥姥啊！她竟然說，你舅母說的對，我心裡氣不過啊！他們怎麼可以這樣。”

越說，越傷心，此時的李氏，都忘記了當初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後來，我沒有辦法，大夫告訴我，到山上去挖草藥，什麼草藥是退燒的，我不顧下雨，上山去挖草藥，結果就把腳個歪了，鑽心的疼痛，我當時就想，咱們娘三同歸於盡，我帶著你們去找你爹算了。”

說著，拉住了唐甜甜的手，李氏非常的欣慰。

“對虧了你，娘才沒有幹傻事，你要不用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我，問我拿刀幹啥！娘恐怕真的要做傻事了，後來，娘咬牙，去給大夫磕頭，問他怎麼救你哥，大夫人好，幫我把扭到的腳給捋正，還給我出注意，我回家，把涼水潑在地上，放一張床單上去，把你哥放在上面，你哥命大，連著幾夜，連吃草藥，帶擦，躺涼水裡，總算好過來了。”

說道這裡，李氏像是還在當年一樣，深深的鬆了口氣。

“你也懂事，不知道是不是看了你哥生病很難熬的樣子，四歲，開始，就從來沒有生過病，娘照顧你哥的時候，你就站的遠遠的看著，等娘忙累了，你還會說，娘，我幫你看著我哥，你去睡會吧！你不知道，那個時候的你，就是孃的支撐，看到你，娘就覺的欣慰，娘也慶幸，當時沒有聽你奶奶的話，把你給賣到人家做童養媳。”

“她還提出要賣過我？”唐甜甜第一次聽到這個訊息，多少有些震驚，從來沒有想過，懦弱如李氏，卻還有這麼堅強的一面，心裡，對她是真的很心疼，一個女人，受著這麼多的壓力，帶著兩個孩子，恐怕受罪吃苦，也不止這些吧！

“是啊！你爹死了，她就說你是剋星，還不滿月，她就說要把你給賣了，我是好求歹求，頭都磕破了，才把你給留下來，你這麼懂事，這麼聽話，還這麼聰明，孃的決定，是對的，要是把你給買了，估計咱們這個家，也早就散了，也不會有現在的好日子過。”

李氏如實說道，她不敢想象，但是不是一個四歲的小丫頭天真的問自己，她會不會真的從此結束，如果真的下了手，估計這個家，就真的支離破碎了。

“娘，你辛苦了，以後，這個家有我跟我哥，你也可以享福了。”

唐甜甜抓住李氏的手，心疼道。

擦了擦淚水，李氏破涕為笑。

“哎！這輩子，我也沒有白養你們兄妹兩個，也慶幸有你們兩個陪著娘熬了這麼多年，跟著我受了這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