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子上被扒皮，掏空了內臟後，分割成一塊塊肥厚豐腴的肉塊。大隊大隊的人族戰士歡天喜地的拎著肉塊就走，腳踏風雲向遠遠近近的篝火狂奔過去。

巨鯨的肉架在篝火上，烤得香氣四溢、油水亂滴。

戰士們圍繞著篝火嘻嘻哈哈的笑著，手舞足蹈的蹦著，更有人已經吃飽喝足，攤開雙手雙腿愜意的躺在地上打著呼嚕。

萬流歸虛大陣完成了，大洪水眼看就要退卻，罪魁禍首共工氏已經被姬昊斬殺，共工氏的幾大重臣逃的逃、降的降，水妖大軍死傷狼藉，殘餘軍力已經不足為害。

渾身的重擔都可以卸下來了，心頭的壓力驟然一輕，吃飽喝足了正好睡覺。總算，能夠毫無心事的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了。滿地裡都是橫七豎八躺著的人族戰士，他們攤手攤腳的睡在地上，嘹亮如雷的呼嚕聲震得地面都在隱隱顫抖。

在無數人族戰士環繞中，一片營房扎得整整齊齊，獸皮製成的簡陋帳篷裡，姬昊和姒文命相對而坐。他們也不說話，只是端著酒碗，盡情的傾聽外面無數戰士的歡呼聲、嬉笑聲和沉悶如雷的呼嚕聲。

“總算可以休息了。”姒文命笑著點了點頭，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不是什麼好酒，只是最粗劣的米酒，而且似乎是在輜重營記憶體放得太久了，酒水都有點發酸。姒文命將劣酒一飲而盡，滿足的吧嗒了一下嘴，就好像剛剛喝下去的是什麼玉液瓊漿一般。

“哪裡可以休息呢？”姬昊放下酒碗，很認真的看著姒文命：“文命阿叔，你真認為，我們可以休息了麼？或許尋常人可以，但是我們不行。”

姒文命的眼角微微一跳，他沉默了一陣，重重的放下酒碗，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是啊，尋常人可以休息了，但是我們還有得忙呢。其一，天庭內，是否還有共工一族的殘餘力量；其二，我人族遭了洪水之患，虞朝的異族們一直按兵不動，他們是否會發動新的進攻？”

天庭內，肯定還有共工一族的殘餘力量，這是毫無疑問的。

單單是共工一族的勢力也就罷了，最要命的，是那些從神源池中孕育而生的新生神靈。這些神靈可是正兒八經的天庭各部正神，淮門一戰的時候，共工氏都豁出來拼命了，這些天庭正神卻沒有出現，這是很不正常的事情。

人族必須嚴密監控天庭的任何動靜，隨時準備迎接來自天庭的進攻。

當然，天庭的各部正神沒有動靜，也有可能是共工氏自己鬧出了什麼么蛾子。最理想化的猜測就是，天庭正神們不會對人族造成任何威脅，人族有足夠的時間緩衝應付天庭。

最緊要的、最迫切的問題就在於，虞朝！

這次大洪水，人族損失慘重，急需組織災後重建。而虞朝的異族們，他們在無數神塔的守護下，沒有受到任何洪水侵害。哪怕最樂觀的人也不敢說，異族們會老老實實的坐在他們的城牆後面，眼睜睜的看著人族恢復生產、恢復元氣。

人族，隨時可能面臨整個虞朝的全面進攻。

“其三，萬流歸虛大陣徹底完成，周天水汽牽引之下，最多三個月的時間，東南西北四荒大陸就將和中陸世界融為一體。我們在北邊的那支軍隊，究竟是用來防禦虞朝的進攻，還是殺進北荒，徹底摧毀共工一脈的勢力？”姒文命沉吟了片刻，終於點出了這個問題。

姬昊曾經統轄一支極其精銳的人族聯軍，在北邊阻截來自十二個水世界的水妖大軍。

這支人族聯軍數量龐大，裝備精良，而且都已經被姬昊收攏在了手中。原本這支軍隊是準備在大洪水退去後，直接殺入北荒徹底消滅共工一脈所屬部族勢力的。

如果虞朝的異族們突然發動全面進攻，那麼這支軍隊會是人族現在唯一的一支成建制的、能夠直接拖上去抵擋進攻的軍隊。

唯一的問題是，這支軍隊在連續鏖戰數年後，他們還有力氣、還有意志繼續戰鬥麼？或者，他們依舊鬥志飽滿、體力充沛，但是他們能抵擋異族的全面進攻麼？

“大家都很累了！”姒文命無奈的向帳篷外望了一眼。

“累總比死了好。”姬昊皺起眉頭，深深的看了姒文命一眼：“文命阿叔，你只說了三種可能，還有一種可能，你怎麼不說呢？”

“哪裡還有什麼可能呢？”姒文命給自己倒了一碗酒，慢慢的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

“你已經想到了這種可能，只是不願意去想，不願意、或者說不敢去相信這件事情！”姬昊看著姒文命沉聲道：“但是不管您願意不願意，這支治水大軍，是現在人族最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