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晴搖搖頭,否決了。玉凌煙看似採取了十分高明的對策,實則是任何一個武官都可以想到的,只是他們嚇住了不敢開口而已。既然如此,若那些鬧事者真的有後招,只怕不會等到左右丞相入宮就已經展開了。如此想來,應該只是個幌子了。
月初晴透過車簾看向前方高頭大馬上端坐著的玉珏,感覺著所乘坐的馬車迅疾而顛簸的車速,再次蹙起眉頭。玉珏的馬車她不是第一次乘坐,暮雨的趕車技術她也不是第一次見識,可是哪次是像這次這樣顛簸的?道路兩旁的景緻風一般向後退,月初晴嗓子眼兒發緊,天亮才收到京中訊息,只怕靖王府也遭遇了不測。
猜想果然是正確的,一路回到帝都,暮風已經調轉馬頭向靖王府方向而去,而月初晴,則被玉珏一路帶入皇宮。
雖不是第一次入宮,但這次的感覺卻是不一樣的,第一次以人的身份進入這個看似尊貴雍容的大門,月初晴突然覺得內心壓抑,只覺得自己的自由甚至連性命都不能掌控在自己手中。而另一方面也證實了她的猜想,從未攜手入宮的夫妻突然這樣做了,只怕靖王府此時是不安全的吧。
宮門前,玉珏第一次將手中絨球交還給月初晴,垂首看著眼前少女晶亮而疑惑的眼眸,玉珏微微仰頭,大踏步帶她步入皇帝寢宮勤政殿。不能確定宮裡也是安全的,至少在他身邊,她比較安全。
勤政殿門前,左右丞相束手而立相對無言,月初晴抬眼看了看二人皆是鴉青的面色,垂首,心裡惡趣味地猜想著若是二人知道了女兒們之間的糾葛,還能維持著如此面和心不合的面子嗎。
左相右相二人紛紛給玉珏行禮,之後才看到了亦步亦趨跟在後面的月初晴,臉上開始不滿了,勤政殿內除了正宮皇后哪裡容許過一個女子進來!
另一邊站著的是最為受寵的德妃娘娘,目光剛從右相洛嚴身上轉回就看到了跟隨而來的月初晴,不著痕跡地閃過一抹狠厲,隨即轉為擔憂。
即便這德妃曾經救過她,但月初晴就是對她沒什麼好感。特別是她眼底那一閃即逝的狠色,自然是捕捉到了的,當日宮中遇到毒蛇襲擊的情景突地閃到眼前,她清清楚楚地記著這個胖女人壓在她身上救她時,她的胳膊有過一次尖銳的疼痛,雖然很快,但記憶深刻。
呵,她就知道,那次的救人根本不是巧合。
正想著,殿門大開,皇后娘娘暗青著臉出來了,與正要進去的玉珏迎面相對。玉珏微微欠身,拉了月初晴的手便進,皇后正欲攔阻,已然晚了。
德妃一愣,隨即冷笑著:“果然還是靖王最得皇上的疼惜啊。”
皇后的臉更加不好看了,玉珏是皇帝同胞親弟,他也就罷了,偏偏月初晴這個傻女也能進去,想想一早玉延汐帶了詩婉跪在殿門前整整一個時辰都沒能得到允許進去探視,她就恨得牙癢癢。
“陛下事務繁忙,閒雜人等不許打擾。德妃妹妹擔憂了一晚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德妃嘴角一抽,硬生生擠出一個笑容,行禮,扭頭就走。等著吧,等到你皇后之位不保時,讓你好好看看到底誰才是閒雜人等。
皇后不屑地瞥了德妃背影一眼,扭頭看到了洛嚴恭謹而木然的臉,嘴角一勾:“兩位相爺也請回去吧,本宮聽大皇子說洛小姐好像闖了點禍,右相還是早些回去看看的好。”
“是,多謝皇后娘娘關懷。屬下告退。”洛嚴躬身行禮離開。
皇后望著他背影,笑意不見,長長護甲戳到手心裡,重重的恨恨的:“真是一個門裡出來的,老子隱忍,女子隱忍,連小姨子都不簡單。”
莫連海自然知道皇后話中的意思,他雖然身居高位,卻是從武官做到丞相的,對那些工於心計的人十分不屑,若想要什麼直接動手去爭去搶也就罷了,偏偏明面上笑意吟吟背地裡卻搞小動作的人他最是看不上,自然也懶得去打聽他家女兒闖了什麼禍,走近皇后幾步,瞧了瞧殿內,低聲道:“皇上他……”
皇后身處後宮多年,幾乎一生都在為皇兒的太子之位奔波勞碌,現在大局未定,她自然不願皇帝走得那麼早,嘆了口氣徐徐道:“皇上的心思你還看不出嗎?”
“娘娘可曾說了那話?”
皇后點頭,又惆悵地嘆了口氣:“說了又如何?他一回來還不是立即就被召了進去?”
莫連海自然也看出來了,玉珏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幾乎到了無人撼動的地步,甚至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能。他敢打包票,若是玉珏和玉延汐同時被敵人捉住,而皇帝只能救一人的話,那麼被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