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足輕重。在最後的勝負顯現之前,高階將官們絕不會孤注一擲地壓在任何一方上。無論是哪位皇子得勝了,他首要做的事情就是安撫那些保持中立,又有兵權在手的封疆大吏,否則他這個皇位也坐不安穩。而高階將官們如果過早地選擇其中一方,那麼勢必帶來局勢的劇烈動盪,皇帝陛下也絕不會容忍邊將和皇子結交過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兩難】………
“你該不會以為我接受了太子贈送的火焰馬,就認為我倒向了他那邊吧?那只是出於禮節不好拒絕他罷了。”凌月舞輕輕一笑:“你別誤會,我跟太子殿下沒什麼的。”剛說完凌月舞就有點後悔:我跟他說這個幹什麼?
林語風輕鬆地坐到一旁:“大人的意思,屬下明白了。”
凌月舞注視著他,看他的表情絲毫沒有反常的樣子,不由心中暗自嘆息。良久,她突然開口說道:“林語風,我也有件事情想問你。”
“請大人儘管吩咐屬下。”
凌月舞低垂著眼簾輕聲說:“你跟獸人那邊,到底有怎樣深的聯絡?”
林語風撥弄著茶杯蓋的手瞬間僵硬住了。
儘管兩人已經合好,但這個問題依舊沒有解決。當初林語風能提前知道獸人的進攻路線和精確的進攻時間,傻瓜也知道他和獸人有很深的關係。要是其他人,凌月舞早就下令軟禁起來。這個話題更加明感,一個處理不好,已經癒合的裂痕會再度崩裂。
林語風甚至有種感覺,之前的一切談話,都只是鋪墊而已。凌月舞今晚叫自己過來,真正想問的就只有這句話而已。
林語風重又撥弄著茶杯:“大人,您知道多少事情?”
這樣的反問,本不是一個屬下應該說的。但凌月舞並不介意,她嬌嫩的雙唇慢慢吐出三個字:“石豪村。”
林語風心中一震:“看來大人已經都很清楚了……”
“不。”凌月舞一字一句道:“我所知道的,也僅限於這些而已。我已經下令情報處停止調查你的事情,剩下的,我希望你能自願地告訴我。”
林語風靜靜地捏了好一會茶杯,然後把視線從茶水移到凌月舞的眼睛,看著她說:“大人,屬下不想對您撒謊。能否允許屬下不回答這個問題?”
凌月舞站起身來,背對著他道:“你該知道,對這件事我心裡必須得有點底。你給我來一份正式的彙報吧,分寸你自己把握,你覺得可以說的就說,要是你覺得不方便對我說的,我也不會去追究到底。我相信你。”
沉默了片刻,林語風站起身來深深一躬道:“多謝大人,卑職這就去起草報告。那,下官告退了?”
“恩,你去吧。”
林語風心情複雜,快走出門外時,背後凌月舞又叫住了他:“林語風!”
林語風轉過身,只見少女深深地望著他,夜色朦朧婆娑如影,凌月舞的臉色光暗不定,她緩緩開口道:“你為了我可以冒著生命危險去守絕翼城,你既然忠誠於我,為什麼不乾脆斷了和那邊的一切聯絡呢?林語風啊,人,始終是不能長久這樣腳踏兩隻船的。”
林語風愣在當場,久久無言。他沒有回答,長嘆一聲離去。
凌月舞出神地望著林語風遠去的背影,幽幽地自語道:“你讓我怎麼辦呢……不能一心一意地待在我身邊嗎?”
督軍官邸外,林語風漫步走著,仰頭看看那已經升上樹梢的明月。
那一年,石豪村的月亮也是這麼的圓,邊境的森林之風帶著原始的狂野氣息。年幼的我身受重傷,被桑塔長老所救。從此,我與石豪村的獸人們結下了難於割捨的緣分。那是個怎樣快樂的童年呢?每天打獵,練功,和小格羅姆玩耍,和村民們嬉戲玩樂。野草芳香,無憂無慮地歡跳,唱著歌兒。
如今身份轉變,我重回到人類世界,雙方已經處於敵對立場,可是那段情份怎能割捨得掉?桑塔長老和小格羅姆他們,依舊是把自己當成親友的,自己又如何能狠下心腸做出對不住他們的事情?
一瞬間,林語風已下了決心:絕不能告訴凌月舞關於石豪村獸人更多的資訊。時至今日,林語風已經有把握,就算自己真是給獸人充當間諜,凌月舞也不會對自己怎麼樣------她最多是罷免自己的一切官職,回收自己指揮颶風營的兵權,然後將自己召回軍部。只要把自己軟禁在她身邊,自己孤身一人就翻不起什麼大浪。
可是,她對於石豪村的獸人就絕不可能手下留情了。------親人的親人,未必就是親人。
人類與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