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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賤命值錢多了。

你敢說我的命只值二百兩銀子!

笑話,剛剛不是你自己說二百兩就夠了嗎。

青狼面色通紅,血口大開,鼻孔冒氣,怒髮衝冠,緊握鐵欄的手臂震顫不已,只恨不得馬上衝出去把晴鳶咬個粉碎。

魅羽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對著青狼不無戲謔地說道:她出四百兩,你怎麼說。

一千兩!青狼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先生,我出一千兩。

兩千兩,晴鳶聞言,立刻接道。

五千兩!青狼喊得撕心裂肺,內心已經臨近崩潰的邊緣。

一萬兩,晴鳶輕描淡寫地丟出來了一個讓青狼絕望的數字。

但青狼還在做最後的掙扎:她根本拿不出萬兩白銀,先生,你不要別她騙了!

晴鳶臉色一狠,接著說道:一枚金色令牌,先生,我給你一枚金色令牌,換他立馬閉嘴。

成交,魅羽欣然同意,當即收起青色匕首,抬手便是一記排風拒流,青狼躲避不及,腦門中央正中一掌,當即身形一震,軟綿綿地癱倒在地。

閤眼之前,青狼嘴裡還在唸叨:晴鳶,我要殺了你,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青狼昏過去後,地牢忽然安靜了許多,魔翎再次回到晴鳶的牢門前,還未開口,便聽晴鳶說道:“我生平最恨與道人做生意,背信棄義,出爾反爾,什麼事情他們都做得出來。”

“真是諷刺,”魔翎接道,“那你一心求道,豈不正想變成自己最痛恨的那種人。”

晴鳶無言以對,轉而惋嘆道:“我這一生最喜愛的是道人,最痛恨的也是道人,最豔羨的是道人,最鄙賤的也是道人。可惜我只剩半日壽命,再無入道的可能了。”

“確實可惜,你若早幾年遇見我,或許還有一線希望,如今再想入道,已經比登天還難了。”

“再早幾年……”晴鳶怔怔低語一陣,忽然笑了出來,“那個時候,我還只是一個未出家門的小姑娘,哪有這個福分遇上先生。”

“你錯了,入道並不需要什麼因緣,也沒有什麼法門,唯有心中長存善念,方能有朝一日觸控到道法境界。”

“善?”晴鳶聽見這個字,不禁嗤笑道,“先生,白虎郡連年動亂,百姓性命賤於草芥,但在性命之下,還有一樣更卑賤的東西,那就是善。先生,你告訴我,一個人連命都保不住的時候,他想到的會是善嗎。”

“我曾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卻沒想到從你口中聽到這席話語。飢寒望果腹,飽暖思體欲,可惜道法既不能果腹,也不能縱慾,更無法定人死生,你從一開始就錯看了它。”

聽完這番話,晴鳶靜默了許久:“在白虎郡,有一條跨越南北的大江,名字叫古麗江,在南白虎又有一支秘密流傳的教眾,他們信奉古麗江的神仙,認為神仙能解世間疾苦。我見過他們的首領,也聽過他們的教義,終究認為他們的信仰不值一文。但今天聽了先生的話,我才明白道法更加卑微,信仰能解疾苦,道法卻一無是處。”

“我今天來,並不是要給你講授道法的玄妙,”魔翎說道,“道法的高深,也不止於幾本粗淺的功法,我是講功法的先生,而非講道法的先生。我只想告訴你,你求的不是道法,只是極為粗淺的功利。”

“哈哈哈——”晴鳶高聲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若不是先生一語道破天機,我還以為先生是在賣弄玄虛。那依先生看來,對於只剩半日壽命的我來說,生死、功利和道法,究竟尋求哪一樣更好呢。”

“唉,青瓷易碎,朽木難雕,罷了,罷了。”魔翎禁不住連連搖頭,“在恢宏無盡的道法面前,就算百年壽命也不過彈指之間,你的見識為渺小的時間所縛,哪裡能觸及到深邃的法理呢。”

“先生,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自愧不如先生的覺悟,但先生也未必能如我般灑脫,我們誰也說服不了誰。”晴鳶回應道。

“確實,是我想太簡單了。”魔翎長嘆一聲,從袖中取出了長劍,“道不同不相為謀,這話就此打住吧。”

晴鳶看見魔翎手上的長劍,驚詫萬分:“那把劍,你從哪裡拿到的!”

魔翎沒有回答,摸出鑰匙解開鐵欄上的鎖鏈後,徑直來到晴鳶跟前,舉劍直指晴鳶的脖頸,“我今日救你,心中有一萬個不願意,其中理由不消言說,你心裡清楚明白。但是我不來,凡音也會來,所以我救的人是凡音,而不是你。”

說罷,魔翎取出床下的鑰匙,解開牆上的手鐐和腳鐐,將晴鳶放了下來。晴鳶似乎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