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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淡青長衣,著墨綠輕靴,腕見玉環,左手握劍橫腰間,衣帶隨風。
外號“曇花劍”,聲名不傳於江湖,七殺之一,殺人為業。
時間,七月初三,申時三刻。
地點,浙中流陽河岸。
事件,決鬥。
…………
他一次又一次的從醉生夢死中醒來,生命的寂寞讓他沒有一絲回憶。
真的沒有回憶嗎?
有回憶!
卻不值得回憶!
作為一個刀客,或許只有刀能知道他的寂寞。
他又一次的想起了前天的大戰——那場他全無把握的對戰。他是報著必死的心去的。在翻滾大河的東岸,十四回合後他聽見了河水的蕭涼,一百回合後他什麼都聽不見了,只覺滴滴冷汗冷了他的脊樑。
當那絲劍芒刺向他的時候,他笑了。
笑,他只有笑,因為他認為笑總比哭好一些。
在那一瞬間。他無由的想起了許多事。
陸小敏,那個與他廝守了六年的女子用淚水說出了她的心裡話“浪,你不能去,你會死的,你死了,叫我怎麼獨活。”
接著他又想起了父母、姐姐、李生居………………
還有來時他看見的在母親懷裡甜睡的嬰兒,這一刻他才明白生命是多麼可貴。
連無楚的劍又向他逼近了一分,他甩出了刀,他要抵下這一劍,他要活著離開。
風無情。刀有意!
這就是他的刀,他的刀法。
刀劍相併,他的刀斷了,連無楚的劍很快刺入他的左邊胸膛。
他的半截刀也劃入了連無楚的咽喉。
兩個人同時倒下,成了這不是結果的結果。
他的胸口巨痛,那一刻,他突然記起小敏打過他一拳,也是在左邊胸口。
這次卻更痛,那次他是假裝暈倒的。而這次他是真的倒了。
好多天以後,在那大河邊上的一個小鎮,在一家小小的客棧中,他又在喝酒了。或許沒有人能殺死他,因為他是名動江湖的“殺風刀”蕭浪,是“七殺”中戰績最好的殺手,他的每次殺人價位曾經是知州年俸的一百倍。
喝酒的有兩人。蕭浪與陸小敏,喝酒的地點在客棧後院的枯井旁,他們就在一張瞎縫的木桌上喝酒。
瞎縫的木桌上一片狼籍。只有一碟花生還擺得方方正正的,而且似乎還是滿的。
蕭浪把罐倒酒,沒了,只有幾滴滴入碗中。他只好把手伸去把小敏碗裡的酒端來,然後一飲而盡。
酒喝完了,蕭浪站起身,這才發覺站不穩了,搖了幾下他只好又坐下。陸小敏已經醉臥在桌上,紅撲撲的臉蛋印著夕陽顯得更紅。
蕭浪突然發覺頭很痛,同時他的傷口更痛。
第二天蕭浪醒來的時候,客棧老闆養的那隻畫眉鳥已經開始在籠中上串下跳的又跳又唱了。
他睜開眼,不遠的梳妝檯前,陸小敏正在對著銅鏡畫眉。看來她酒醒的更快。
不知哪位前輩說過,女人天生就有七分酒量,蕭浪想到這裡,就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瞎說,我本就喝得少!”陸小敏笑著走過來,她半邊未畫的眉毛顯得有些嬌嫩。
蕭浪淡淡一笑起身坐在床上,道:“你怎麼會在我房間裡!”
“我本就在你房間裡,這還用回答嗎?”
蕭浪想想也是,昨天或許是小敏把他拉回房間的。
“那,我睡床上,你又睡哪裡了?”
“我睡床下,不行嗎?”陸小敏的口氣很輕鬆,似乎很高興。她接著又道:“我看你今天眼中的神色不再如前幾天般冷默,想來你的心中已經放開許多,如此一來,我也高興了許多。”
蕭浪問:“那連無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