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這衣袍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通之後,便是搖了搖頭,“阿姐還是不適合穿這白袍,本就生的白淨,再穿這白袍,便越發顯得面色蒼白;頭上亦沒個花飾,更是顯得弱不禁風。”
‘弱不禁風’這個詞,用來形容莊映寒實乃可笑,可他偏生這般用,目的很明顯了。
他就是認定了她不是莊映寒,她說什麼內力盡失之言根本就是騙他的!她一個不會功夫的弱女子,用‘弱不禁風’來形容,自然合理。
短短時辰內,他三次暗示她不是莊映寒,目的何在?
寧夏垂眼琢磨著他的用意,他卻是上前一步,細細瞧她一眼,將手中玉蘭別到她髮間。
瞧著那髮間花朵映襯著勝雪嬌容之時,轉眼若有所思。
寧夏目光轉動間退後一步,思慮著如何應對。
“阿姐,走吧!”
寧夏這琢磨間,小皇帝已是恢復神色,目光在她髮間玉蘭掃了一眼之後,抬步朝清和殿而去。
寧夏本是跟在他身後,可他一步停下之時,二人便是並肩而行。
“阿姐可能不知道,先皇曾對一于姓貴人甚是寵愛,聽說當初便是住在這清和殿之中。”
小皇帝這話,寧夏目光一閃;心說:以前不知曉,不過,現在知道了。
將人軟禁在於珊的清和殿,你這心思,倒也夠深沉的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找人扮鬼嚇唬太后?
走近殿門,門口那四名錦衣衛立馬行禮;二人徑直走了進去,只瞧著裡頭除了錦衣衛守著,便沒見著宮人進出。
一直往裡走,寧夏不由的咋舌,太后這事兒也做的夠絕的。
這一不是冷宮,二不是危房,按理說,不當如此荒涼才是。
若是小皇帝選美人,這些宮殿,自有新人住進來;故此,此時空置的宮殿,都有兩名宮女每日打掃!
可這清和殿卻不同,滿院雜草無人修剪,若是誤闖進來,只怕會以為進了深山之中。
看來太后對於珊真不是一般的恨吶!搞死了於珊,搞垮了於家,將於珊的兒子做了傀儡養著,還將這清和殿荒廢不顧。
不過保密工作倒是做的不錯,卻是無人知曉這清和殿是這番情景;太后這結局,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不知太后被帶進這清和殿之時,心裡頭是怕?還是恨?有沒有猜到了小皇帝的用心?
瞧著足以半人高的雜草,寧夏很配合的問道:“常理來說,空置宮殿都當有宮人打掃才是,這清和殿怎的這般荒涼?”
寧夏這一問,小皇帝便是沉默不語;她正想著是不是當告罪之時,那人看著滿院雜草,幽幽說道:“太后說這清和殿陰氣太重,不適合新人入住。”
寧夏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二人不再多言,穿過雜草小道,進了那滿是腐朽氣味的屋子。
從外頭進來,只覺得四周一暗,原來是這屋子窗戶緊閉,屋中昏暗所致。
她沒有內力,這一進去不能視物,便是一頭撞上了忽然停下的人;正待退後之時,那人精準的拉著她的手,於黑暗之中進了屋去。
眼睛不能視物,嗅覺和聽覺便是越加的靈敏;黑暗中繞了許久,像是進了內間之後,便覺得腐爛的空氣之中,充斥著令人作嘔的屎尿氣息。
唏嗦之間,就似有人趴在地上,匍匐而行。
忽而眼前一點燭火點亮,當她看到眼前情形之時,先是腹誹,再是一驚。
腹誹是因為,他手中舉著火折。既然有火折,你方才為何不點?
吃驚是因為,這屋子裡的桌椅已是腐爛的不成樣了。這爛桌爛椅之中,一個渾身骯髒的人趴在地上,緩緩抬頭。
此人是誰,已經不用猜了。
只見往日威嚴的太后,此時一臉骯髒的爬在地上;那本該一絲不苟,戴著寶釵的墨髮,此時如同一團枯草,蓋在面上。
看到火光,太后那骯髒的手撥開眼前的亂髮,瞧著眼前之人時,先是一愣,隨即陣陣尖笑。
這種笑聲,就似指尖爪到黑板之上,帶出的那種聲音,聽的人心裡頭發毛。
怎麼會這樣?
轉眼看向小皇帝,寧夏才發現,他心中的黑暗地域,並非她所能瞭解的。
他是有多恨太后,才會這般相對?
瞧著太后匍匐在地,費力爬來之時,寧夏目光落在太后的雙腿之上。
腿,斷了!
“她想爬牆而出,被錦衣衛當了刺客,不小心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