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手裡頭還拿著那堆東西,嘴裡頭直唸叨:“這是什麼圈套啊?什麼樣的圈套啊?”
方曉瞧她嘀咕個不停時,與秋怡打了個眼色;秋怡一聲輕笑,端著小匣子上前:“主子,您別再想了,您不是常說,該來的始終要來?既然皇上都將這些給您了,您就放放心心的收下就成;這些東西,不是本就是莊家的麼?”
是啊,本就是莊家的,可是早不還,晚不還,在這會兒還給她,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心裡頭琢磨著,將那些東西都收進了小匣子裡,這小小的一個匣子是由紅木而成,託在手中頗有份量;那匣子上鑲著白玉寶石,漂亮的很。
一路上都有些不放心,不知道小皇帝這次是真的想要她合作而放低了姿態?還是在前頭套著網等著她往裡鑽?
到了莊府,寧夏下車時,只見著門口立著兩名威嚴的護衛;瞧著小皇帝二人下車之時,忙上前喊道:“奴才叩見皇上,叩見郡主。”
嗯?郡主?改稱呼了?真好!
有些高興的進了大門,這一進去,寧夏心裡頭就有些悸動;她沒來過這裡,可是,先前那些夢境之中,多多少少有些畫面是帶著這些佈置的。
從正門進去,往左走便是大廳,哪裡是那間屋子呢?
許久之前的那副畫面,讓寧夏隱隱的不安;她明明不知道該往哪兒走,可潛意識裡就似有一個聲音在對她說,走那邊,沿著這條路,穿過那走廊,然後再是越過那池塘……
寧夏沉默不語的在前頭走著,秋怡幾人心中忐忑在後頭跟著;小皇帝目光一閃,不遠不近的跟在她後頭,就似在賞著景,又似在想著什麼事兒。
直到寧夏停在一間緊閉的屋前時,小皇帝這才目光一沉。
這屋子,他當然知曉,資料上記載,莊氏一杯毒酒死在這屋中,找到莊映寒時,她就似痴傻了一般,跪在莊氏身旁,面無表情……
抬手推開房門,瞧著屋子裡的佈置之時,寧夏走到那記憶中的位置,彷彿看到地上,那人雙眼緊閉,七竅流血的模樣。
“孃親,孃親,你醒醒,不要丟下寒兒,孃親…”
那記憶中的畫面,讓她頭疼欲裂,記憶的洪流就似被開啟一道口子,讓她難受的呼吸一窒,面色發白。
瞧著她的異樣,秋怡欲上前攙扶,身旁那人卻是一抬手,阻止了秋怡的行為;目光冰冷一瞪,幾人便是被威懾的退後數步。
小皇帝上前,託著她微顫的手臂,聲音中無喜無悲:“只怪當年未臨世,不知過往喜與悲;阿姐,你若是有怨,儘管說,我如今能做的,也只有盡全力的彌補。”
在我出世之前發生的一切,我沒有過錯,可我能盡全力去彌補,彌補那些不屬於我的過錯。
小皇帝要轉達的,就這麼一個意思。
聽起來,是他在妥協,可他的彌補,不是太過牽強了些?與他無關的事,他如何彌補?就算是一命抵一命,當年做決定的人已經死了,再去追究,又能如何?
難道說真要父債子償?若真是如此,死的人也不該是小皇帝,先皇兒子就有三個,一個被廢,一個她愛,還有一個,水深火熱,自保都難。
壓著心中那份異樣,寧夏有種預感,那些過去,就要掀開了;而禁錮的莊映寒,不再平靜。
“皇上言重了。”
退開一步,寧夏再次掃了一眼屋子,這才說道:“走吧。”
反正是要住在這裡的了,那些過往,慢慢來掀開吧。
莊映寒,我給你查清當年之事,查清之後,你走可好?我離不得這身子了,因為,他在這裡啊……
雀佔鳩巢,她卻已然舍不下,若一切查清卻要她走,她寧願灰飛煙滅……
府邸甚寬,寧夏也沒那個心思去一一而過;夜幕之時,亭中布著酒菜,面對著一園臘梅。
下人早便準備好了酒菜,這亭中也早便準備好了屏風擋了刺骨的寒風。雖說留下一處賞景,卻也因著火盆生的旺,不顯得冷。
臘梅飄香,置身這香味之中,那人倒酒之時,酒香四溢;讓人分不清到底是梅香更甚?還是酒得迷人?
“阿姐,物歸原主,也是喜事一樁,此話雖是不討喜,卻希望阿姐能看開些。”
親手倒了兩杯酒,小皇帝手執一杯,與她淺笑:“敬你一杯。”
其實從那屋中出來之後,寧夏心裡就平靜了許多;心裡頭要琢磨的事兒太多,此時倒是一時不知當從何處著手了。
瞧著小皇帝舉杯望來時,寧夏微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