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貫義一答道:“金磚。”
“很好。這批金磚被運到了那裡?”
綿貫義一很簡潔的答道:“這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能告訴你,這是軍統的秘密。”
平川新野實在是忍無可忍,拍案而起:“你不說?!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死人到了76號也要開口!來人——把他給我綁到老虎凳上去!”
監聽室內,小野平一郎皺起了眉頭:“這個平川新野,怎麼回事?太沖動,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來人,叫他出來!”
綿貫義一毫不示弱,反擊道:“對刑訊逼供這樣違背法律,被現代文明所不齒的下作行徑,你很得意是嗎?”
“我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沒聽見我的話嗎?為什麼還不動手?”
打手們很為難,兩位主審官明顯有分歧……還是聽日本人的吧,只好上來準備動手。
一名負責監聽的電訊員進來對平川新野低聲說道:“等一等,先別動手。平川君,小野將軍讓你去見他。”
監聽室裡,小野平一郎拉下臉訓斥道:“太不像話了,你是在審訊人犯,還是小混混打架?如此衝動,難當大任!李桑,我親自審訊。”平川新野很不服氣,卻不敢頂撞,默然不語。
李士群笑道:“將軍出馬,一定會有所斬獲,我等佇聽捷音。平川君,你陪我在這裡監聽吧。”
小野平一郎走進審訊室,劉澤之起身相迎,小野平一郎示意打手退到一邊去,說道:“劉桑,我們繼續吧。”
劉澤之應了一句“是”,坐回座位:“綿貫義一,你還是坐下說吧。那批金磚現在在哪裡?”
“我不知道,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
劉澤之沒糾纏這個問題,繼續問道:“戴如去了哪裡?”
“我也不知道。”
劉澤之看了一眼小野平一郎,又道:“那我問個你一定知道的問題:和戴如一起偷運金磚的人有幾個?都叫什麼名字?”
“還有三個,叫什麼名字我不知道。”
劉澤之又看了小野平一郎一眼,小野還是沒有什麼表示,只好又問道:“那批金磚被運走之前,藏在哪裡?”
“就是你們發現的那口豎井裡。”
“據我們的人親眼目睹:戴如從車上卸下來的是大理石地磚,這是怎麼回事?”
綿貫義一答道:“我們做了偽裝。”
“誰做的偽裝?”
“不知道。”
劉澤之問不下去了,再次看了一眼小野平一郎,小野平一郎輕咳了一聲,開口問道:“你說你不知道金磚現在在哪裡,也不知道戴如去了哪裡,這我都相信。試想你一個日本人,軍統怎麼會真心相信你哪?他們不過是矇蔽利用你罷了。剛才你說你是軍統東京情報組的,這個組都有些什麼人?是誰介紹你加入的?”
綿貫義一還是很平靜,答道:“這是軍統的秘密,一個職業特工,最基本的操守就是保守秘密,我不能告訴你。”
小野平一郎並不動怒,笑笑,問道:“綿貫義一,我喜歡你的淡定和坦率。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處?或者又什麼把柄落到了軍統手裡,被他們脅迫?如果有,不妨直言,我一定盡力幫你走出困境。”
綿貫義一答道:“謝謝你的好意,我沒有什麼難處,我做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對日本的愛。”
小野平一郎啞然失笑:“這話怎麼說?我實在是不明白。”
“自明治維新後,日本進入了現代化國家的行列,國力日增,這是事實。可是很多人被一時的強盛衝昏了頭腦,走上了對外武力擴張的不歸之路!現在的世界,早已不是叢林法則的中世紀了,要想走在世界前列,國家昌盛、國民幸福,靠的是民心,靠的是素質,而不是武力,武力只可得逞於一時。窮兵黷武必將把日本帶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小野平一郎極為不悅,冷笑道:“危言聳聽!你不過是在為你的叛國找藉口。”
“我不需要藉口,落到你們手裡,我就沒打算活著!對我所做的一切,我絕不後悔!以區區日本四島,挑起日中之戰,若不懸崖勒馬,必將付出最慘重的代價!早日戰敗,或者還有機會浴火重生,如果一意孤行,進一步擴大戰爭規模,亡國滅種之禍就在眼前!那個時候,我們這一代人,就是大和民族的千古罪人!”
一番話,義正詞嚴,劉澤之被深深的感動了,這樣的人,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從容赴死?
小野平一郎強壓怒火,幾乎同樣的說辭,他曾從周成斌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