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舉怕淺野一鍵還要命人用刑,趕緊說道:“有,我有,不過不是關於上海的,軍統在長春有一個聯絡點,我在那裡見過張弛,他雖然改了裝束,可是我還是認出了他。他不知道我知道那個地方,地址……地址,我好好想想,我想不起來了,是一家俄國大菜館,就在興仁街。”
看很難在詐出油水,淺野一鍵放緩了語氣說道:“看樣子楊先生確有迷途知返之意,這就對了,我會和關東軍特高課商議一下,替楊先生講個請,也許他們可以法外開恩。來人吶,把他帶下去,讓彭軍醫來看看。”
楊文舉被連拖帶拉的帶了下去。
李士群有點失望:可惜不是有關上海軍統的情報。雖然沒有具體地址,但是按照楊文舉所說按圖索驥,找到這家聯絡點可說是易如反掌。張弛是軍統瀋陽站的副站長,他喬裝去的聯絡站一定非同小可。
影佐禎昭心中一喜,叫來自己的秘書命令道:“這是地址,立即和關東軍特高課聯絡,摧毀這家聯絡站。”
“是。”秘書答應了一聲去了。
平川新野走進來報告道:“將軍、李主任,滿洲方面說飛機已經起飛,中午十二點降落,不過降落地不是南京,而是上海,所以不用去南京接人了。”
影佐禎昭笑道:“這可太好了,李桑現在快十一點了,你派個人去機場接人。”
“劉秘書,你去一趟吧。將軍,請到我辦公室休息一會。”
劉澤之本想找個機會通知周成斌,讓周成斌透過重慶局本部電告瀋陽站,轉念一想:影佐禎昭的秘書已經直接通知了關東軍特高課,自己這麼輾轉送出情報,等瀋陽站接到電報,肯定是來不及了。又聽李士群這麼說,只好答道:“是,屬下這就出發去機場。”索性叫上李士群的司機馬新立一同前往。
關東軍板垣徵四郎的代表趙長青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矮胖子,兩腮下垂,雙眼總像是在望著天空,目空一切。
劉澤之接到趙長青和他的兩名隨員,笑道:“我是李士群主任的秘書劉澤之,主任瑣事纏身,未能親自前來迎接,失禮了,請上車。”
回到76號,劉澤之笑道:“趙處長稍等,我去向李主任彙報。來人,上茶。”
不大一會,劉澤之奉命請趙長青來到李士群的辦公室,影佐禎昭也在座,三人寒暄已畢,趙長青說道:“我來上海,是奉板垣將軍之命,押解張弛回滿洲,請影佐將軍和李主任允准。”
李士群大為不悅,此人怎麼如此無禮?雖然南京政府和滿洲國都是日本人的天下,不過到底分屬兩國,只能協商,哪能就像這樣通知一聲,就想把人帶走?他冷笑道:“恐怕不行,張弛目前時而昏迷,時而清醒,不能移動。而且我們還要繼續審訊,破獲軍統在淞滬地區的組織一事,要著落在他身上。”
趙長青反問道:“時而昏迷?是抓捕的時候受的傷?還是用刑了?”
李士群答道:“抓捕的時候受了點輕傷,昏迷是因為電刑的緣故?”
“電刑?”趙長青還是第一次聽說,也不願意詢問,只道:“那麼他招供了嗎?”
“沒有。”
趙長青很不以為然,說道:“在我手下沒有不招供的犯人,審訊的方式也不僅僅限於用刑這麼一種辦法。”
李士群反唇相譏:“可惜啊,兩年多了吧?滿洲國雖然有趙處長這樣的人才,可就是抓不住區區一個張弛。反而是他到了淞滬沒多久,就落網了,也許是我們運氣好吧。”
趙長青似是不願多說,只道:“我已經徵得岡村寧次將軍的同意,押解張弛回滿洲受審,後天上午九點搭乘來的時候的專機,你們還有兩天的時間。”
李士群氣結,望著影佐禎昭,影佐禎昭只好語焉不詳的答道:“李主任,不是還有一點時間嗎?看情況再說吧。來人,送趙先生回飯店。”
趙長青走後,影佐禎昭問道:“李桑,何時可以繼續審訊?”
“劉秘書,那個孟霄傑不是心腦血管的專家嗎?數月過去了,他在軍醫院一無所獲,從今天起,把他調回來,先讓他在總務處待著,給張弛檢查一下,然後向我彙報。”
影佐禎昭起身道:“不管怎麼樣,今天肯定是不行了,李桑,我先回去了。”
李士群起身送客,提議道:“好的,一旦確診,我馬上派人向將軍彙報。將軍,這個趙長青,太過分了,請您向岡村寧次將軍說明我們的難處。”
影佐禎昭笑笑答道:“好的,我自會處置。”
劉澤之去軍醫院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