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武林高手剛站定,便看到滿眼的殘肢斷體,甲板上已經血流漂杵,雙腳踩在上面,感覺黏糊糊的。那刺鼻的血腥味燻得人一陣眩暈,當看到滿地的碎裂臟器時,有人終於忍不住伏在船舷上大吐特吐。
其餘武林高手一見,心道:得了,咱們也別撐了。便跟著伏在船邊,嘔吐起來。
他們雖然會武術,但都是名門正派出身,並沒有什麼亡命徒,許多人甚至連人都沒殺過,乍一見到這血腥的場面。反應自然劇烈了些。
即便夏遂陽與公孫劍兩個也是面色煞白,但見一眾黑衣衛都神色如常,甚至連王爺也沒有絲毫不適,是以雖然腹中翻江倒海,卻兀自在那強撐著。
冷冷地看一眼這些眼高於頂的護衛,秦雷拔腳便往樓上走。此時的戰鬥接近尾聲,黑衣衛們已經攻陷了四層樓船。只是在最頂層上,被一群玄甲武士死死擋住,暫時不得寸進。
秦雷上到四層,只見通往五層的樓道口中,擠滿了搶著上攻的部隊,還有一些狼筅兵也擠在人群中,那些渾身是刺的狼筅竟還掛住了自己人。
看到這混亂不堪的景象,秦雷頓時火冒三丈道:“都給我滾下來!”
對於王爺地聲音,黑衣衛是再熟悉不過了。聞言頓時老實了下來,依次撤出了樓梯口。
“教條!”狠狠瞪一眼帶隊攻擊的沈乞,秦雷沉聲道:“一陣齊射之後,集合十個狼筅,猛衝上去,大刀兵緊隨其後。”
沈乞滿面羞愧道:“是!”說完便命令手下依命行事。
秦雷這樣說是有道理的,他看到對方以盾陣加以弓箭防禦樓道口,便命令以弩弓壓制弓箭,狼筅擊破盾陣,大刀撕裂缺口。黑衣衛依計行事。三層攻擊首尾相接,只用了一個波次,便將看似牢不可破的玄甲軍陣捅了個大窟窿,大刀兵頓時如猛虎上山一般,兇悍的搶佔了五層的樓梯口,並頑強的抵住了對方的反撲,為後續部隊上前,贏得了寶貴的時間。
等到大批黑衣衛登上五層。重新結陣以後,場上形勢又成為一邊倒。雖然那些玄甲兵士十分地悍勇,但怎麼也突破不了可惡的狼筅,反而被其黏住。又被緊跟而來的鐵槊刺個對穿,人數以肉眼能見的速度,開始急劇的減少。
但這些玄甲兵士高呼著死戰不退!硬是戰至最後一人,也沒有一個投降或者逃跑的…百餘人悉數戰死。
喊殺聲一停,秦雷便邁步上樓,只見幾個黑衣衛將一名齊國官員圍在中間。他定睛一看,發現那人正是罵過自己的齊國正使孟延年。
秦雷不由哂笑道:“原來是孟尚書啊。想不到咱們又見面了。”
那孟尚書衣衫散亂、帽子也被打掉了。樣子看上去狼狽不堪,但他的身子依然屹立著。冷笑一聲道:“我當是哪來的蟊賊呢,原來是你這條喪家之犬!”他已經知道今日有死無生,是以乾脆罵個痛快。
秦雷面色一緊,冷哼道:“你若放下兵刃,束手就擒,孤就饒你一條狗命。”
“呸!”孟延年罵一聲,昂首低喝道:“我大齊男兒只有站著死的,沒有跪著生地!”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彷彿是老天故意捉弄他,孟延年的話音剛落,被黑衣衛搜出來的趙無病,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跪在地上,比癩皮狗還要癩皮狗。
秦雷看孟延年一眼,聳聳肩膀沒有說話,但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孟延年氣得面色發紫,咬牙切齒的對跪在地上的趙無病道:“二將軍,死則死矣!怎能給你兄長丟臉呢?”趙無咎乃是齊國守護神一般的人物,其地位要遠勝過李渾和諸烈許多。
趙無病只是磕頭如搗蒜,卻不回答孟延年的問話。事實上,他知道自己在給趙家書寫恥辱,但巨大地恐懼已經完全支配了他的言行…在這一刻,他只是被內心恐懼綁架的俘虜而已。但在這一刻,所有的榮譽、地位、名望,等等他追求地東西,也都將他徹底的拋棄了。
秦雷並不想侮辱一個真正的勇士,所以他定定的望著孟延年,沉聲道:“只問你最後一遍,降還是不降?”
孟延年夷然不懼道:“多說無益!”
秦雷深深看他一眼,揮揮手,一支奪命的鐵槊便從孟延年的背後刺出,只一下,便將他的心臟刺穿。==只見一口鮮血噴出,孟延年雙手緊攥著鋒利地槊尖,嘶聲高唱道:“身既死兮…神以靈,子魂魄兮…為…鬼…雄…”語畢身亡。然猶自怒目圓睜,雄軀傲立,渾不似起初時腿軟到站不起地模樣。
秦雷心頭一陣煩躁,眼瞼低垂道:“收殮一下孟尚書。”黑衣衛便將其緩緩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