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說道。
“犯人1094,因“擅離戒嚴地點”,刑期兩年零六個月
出列的犯人是一個虛弱的、臉色臘黃中年人,雖說他儘量讓自己保持軍姿,可身軀卻依然有些病態地佝僂著背脊,目光中更是沒有一絲神采,在這座監獄之中,每次點名的時候,囚犯總是需要回答自己的罪名和刑期,以此提醒他,他所犯下的罪行。
在這所監獄之中,犯人中間有些人,以前的宣告赫赫的將軍、曾經風頭正勁的青年軍官、前途似錦的軍中勳貴,可以說,在此之前,很多人都是人物,他們都是因為種種原因,有政治上的、有軍事上的、有刑事上的罪名被關押於此,每一次點名,每一次重複,都會讓他們沉湎於對往昔的懷念和犯下罪行的後悔。
上尉看一眼這個中年軍官,然後用手指指了一下遠處二樓的醫護室說道。
“去二樓住院治療……”
上尉的一句話,只讓佇列中傳來一陣騷動,住院治療一一對於這裡的犯人來說,這無疑就是特殊的照顧,顯然這意味著,在外面有人特意關照這位1094號犯人。
派工在繼續,而1094號犯人那雙無神的,甚至有些屈辱的眼神中,這時卻帶著些疑惑,是誰,在照顧他?
上午七點五十分,囚犯的隊伍走向工區,而犯人1094號則隨著一名上士走朝醫護區走去,在進入醫護士的時候,i094的耳邊傳來,司空見慣的命令:
“朝牆站著,手放在前面,兩腿分開齊肩寬、”
熟練的例行檢查,別人的雙手粗魯地摸索著搜身……
在1094號進入醫生辦公室的時候,坐在辦公桌後的醫生指了一下桌子前的椅子,然後看一眼犯人,說道。
“請坐!”
沒有任何質疑,犯人1094號坐了下來。
“姓名!”
“犯人1094號……”
犯人1094號習慣性的回答道,長達一年的監獄生活,可以改變很多人的習慣,監獄和軍隊一樣,都“有助”於個人養成一些習慣。
“噠!”
將手中的鋼筆帽蓋在鋼筆上,穿著白袍的醫生看一眼面前的犯人。
“我還是叫你王庚吧!”
王庚,這個名字很久沒有聽人叫了,猛的被人稱呼自己的名字,犯人的神情顯得有些茫然,在這裡,從沒有人叫他的名字,對於這裡的人來說,他只是那個“1094號犯人”。
“是這樣的!”
見王庚的神情有些茫然,醫生又扶了扶架在鼻樑上的金絲邊眼鏡,隨後緩聲說道。
“有一位朋友託我向你詢問一個問題!”
詢問一個問題?
王庚那張盡是病容的臉龐上流露出些許疑惑之色,這是怎麼回事?是什麼問題?
“當初,你在被俘後有沒有洩密?”
洩密!
在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王庚那張病態的臉上神情變得越發複雜起來,在過去的一年中,他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責難,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正是因為他的緣故,才導致了“i。
28抗戰”的失敗,而他之所以去租界,是擅離職守與前妻幽會……想及此,王庚那張發青發黃有臉上露出的盡是濃濃的苦笑。
“去年不都宣判了嗎?結論早就有了,何需追問呢?”仔細觀察著王庚神情變化的醫生,點了點頭,隨後不無認真的說道。
“看樣子,你覺得的這是欲加之罪?”
……睜大眼睛,王庚詫異的看著面前的這個醫生,這個醫生似乎並不是監獄醫護室的醫生,他說什麼?
“看來,這其中有一些不為人知……嗯,或者說,不為人所理解的內情吧!”
不為人所理解……誰能理解自己呢?擅離職守、被日軍所俘,十九路軍高層更是將後來日軍突破其瀏河一帶防禦之責,盡推已身,稱是自己身上的攜帶的軍用地圖,為日人所俘,致使防禦機密外洩,卻全然不顧自己根本就沒有十九路軍戰區佈防圖,而且當時自己去租界,也不是去找陸小曼,而是為了另一件事……這一切內幕,誰能體諒?
“我勸你不用太過消沉,還是留得有用之軀,將來沒準還可再履軍職……怎麼,難道連再履軍職,一雪前辱的心思都沒有了?”
在和王庚談話時,醫生的雙眼始終觀察著這個“病人”觀察他的每一細微的動作,似乎是從中作出一些判斷。
“這……,,
迎著醫生的視線,王庚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