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憶清了清嗓子,儘量簡潔明瞭地將整件事情敘述了一遍。
斯內普依然籠罩在烏雲中,只是這一會兒功夫,這塊烏雲變得更黑了。作為一個極其護短偏心無原則的人,雖然教授平日裡總是在口頭上對著簡憶“冷嘲熱諷”,但若是有外人敢於觸犯簡憶的利益,那就是在對蛇王挑釁!
梅壬鈺又剝了一根棒棒糖塞進嘴裡,只露出一根糖柄在外頭。糖一會兒在左邊,一會兒又在右邊,梅壬鈺含著糖,鼓著臉,滿不在乎地說:“有這種事情?gwathel去把他們幹掉就好啦!”
梅壬鈺口中的gwathel就是指東方不敗。東方不敗聞言抬起頭看了梅壬鈺一眼,說:“阿鈺真乖。如果有人敢欺負阿鈺,本座一定會幫你好好教訓一下他的。”東方不敗對這條魚還是很有好感的,也許是因為他很會說甜言蜜語?
只是,聽著他們的對話,簡憶卻宛若一臺報廢很久了的已經生鏽了的機器,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簡憶咔嚓咔嚓地轉動著腦袋,痛心疾首地看向梅壬鈺,說:“這是法制社會,我們不能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ada的小魚魚,快告訴ada,你這麼危險的想法是從哪裡來的?我一直以為在這幫怪咖中,你是三觀最正常的一個啊!怎麼才這幾日功夫,你的三觀就被狗吃了啊!‘gwathel去把他們幹掉就好啦’,你怎麼能隨隨便便把這種話說出口啊!”
“我又沒說錯,gwathel那麼厲害,一定能把他們都幹掉的。”梅壬鈺用舌尖將糖果掉了個方向,他的一邊臉頰立刻鼓起來了,看著很有些可愛,“安啦安啦,gwathel下手會很有分寸的,一定會留他們一條命在的。”
問題不是這個,好不好?簡憶猛然撲進鳳鏡夜的懷裡,就像個辛辛苦苦養大了“乖女兒”卻被某個混小子摘走了果實的可憐爸爸一樣:“nana,你快聽聽,小魚魚竟然學壞了……身為ada的我真是痛心疾首……那又乖又軟萌的小魚魚哪裡去了……嚶嚶嚶嚶嚶嚶……”
鳳鏡夜裝模作樣地拍了拍簡憶的後背,毫無誠意地安慰他說:“好了好了,你要學會接受現實,孩子們總會長大的啊!”
梅壬鈺用力一咬,棒棒糖咬碎了,他將糖柄丟進紙簍裡,又拿了一根新的放在手裡把玩。他一臉無辜地說:“我又沒有說錯,違反規則的人總是要接受懲罰的。既然他們有膽子違反規則,那他們就應該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去接受任何形式的懲罰。而規則之所以成為規則,就意味著沒有人可以例外。”哪怕你是王子,哪怕你是一族唯一的繼承人,你想要透過某種不好的手段去得到什麼,那麼你就必須要付上應有的代價並且承受這件事情引起的相應後果。
人魚的世界中是有法則存在的。
比如說,人魚族中的上一位祭祀,她想要雙腿,所以失去了聲音,但就是這樣,她今後的每一步都依然如同行走在刀尖之上。你有所求,“法則”收去應有的代價,而這種交換很多事情是不那麼平等的,你失去的會比你得到的更多,這還是在你所求非惡的情況下。而如果一些人心懷惡念並且付諸於行動,用以得到本該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法則”要收取的代價自然就更大了。有法則的存在,梅壬鈺的世界就是非黑即白的,善有善果,惡有惡果。
鳳鏡夜推了推眼鏡,說:“我承認你說的有一部分是對的。只是,這件事情還不到需要東方出手的地步,因為他一出手,必然是非死即傷。在我看來,無論如何,對於生命本身,我們還是該有一些敬意。而心存敬意,意味著我們不會輕易去決定別人的生死。”他不是聖母,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會贊同東方不敗式的對生命的漠視。
“在這個時空,我們很幸運,因為我們有唯一一位能力強大的巫師,有唯一一尾能看破能力的人魚,有唯一一個神功蓋世的高手,當然,我們還有一個目前生活尚不能完全自理的皇帝,最後這個可以暫時忽略不計。可是,就是這樣,我們也不能高高在上地去審判別人。我奉行的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原樣奉還。只要原樣奉還就好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是最好的還擊方式。”最後這幾個字,鳳鏡夜微微加重了語氣,讓人聽出了他話中的……冰冷。
離鳳鏡夜很近的簡憶覺得有點冷,他一點點挪開了位置,然後把小雍正抱起來塞進鳳鏡夜的懷裡。果然,空氣的溫度立刻上升了一些。小雍正不滿地看了簡憶一眼,說:“朕是男子漢,豈能隨隨便便被抱來抱去的!”話是這麼說,他卻也老實待在鳳鏡夜的懷裡。鳳鏡夜仿若無聲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