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念姑娘才要接了姑娘去,可孝期裡頭,若沒人在家裡為太太守孝可像什麼呢。”又說:“太太平日裡待我們那樣慈善,如今走了,姑娘也要去京中,我們雖人微力擔,到底能為姑娘分擔一些也好。”
黛玉無法,只得留了她們倆在揚州。心裡卻記掛極了,不時便要青杏寫信去揚州問候一二,知道她們兩個守著孝,還要和張嬤嬤、方嬤嬤一起料理家務,更是過意不去。
如今聽聞她們兩個終於肯來京城了,黛玉哪有不高興的,便含笑只又拉著林澤說道:“太太臨走前還說,要把綠柔姐姐和紅杏姐姐給我,如今我身邊一等丫鬟只有青杏和甘草,到底還有兩個位置是為她們留的呢。”
林澤聽了,便點頭道:“很該如此。綠柔姐姐和紅杏姐姐待你一向極好的,又常在太太跟前服侍著,料必妥帖細緻,有她們在,我也放心得很。”說著,又摸了摸黛玉的發頂,只笑道:“雖則你現在也能管事了,在我看來,卻仍像小時候一樣的。”
說得黛玉抿唇笑了,小臉上也浮現了一抹紅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青杏和甘草對視一眼,也捂嘴偷笑。大爺和姑娘感情這麼好,她們看著也覺得溫馨極了。
他們兄妹說著話,林瀾又被青梅服侍著早在炕上待著了,其餘丫鬟也都鋪床疊被,薰香點蠟,俱有事做。獨紫鵑站在一旁有些格格不入,又沒人理會。只在黛玉身後聽他們說話,聽見說起一等丫鬟的事,心裡不覺便生出幾分委屈來。
她原是賈母跟前的二等丫鬟,也羨慕珍珠被老太太給了寶玉,一下子就從二等丫鬟的行列躋身到了一等,如今在寶玉房裡,可不就是說一不二的麼。就連那些個嬤嬤見了還要陪著笑臉,說不出的威風。
今聽見賈母要把自己給林姑娘,她心裡早活泛了起來。又一心想著,若然自己給了林姑娘,憑著自己的本事當個一等丫鬟也綽綽有餘的,何況又有老太太從中說合,再沒有二話的。可誰知,臨了了,人家林姑娘說到自己身邊一等丫鬟的份例早滿了,就算來了也只能當個二等的,她再不甘心的。
本想著,林姑娘身邊的一等丫鬟是什麼人物,自己可要見見。誰知才進了院門,也就瞧著一個丫鬟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大,另一個丫鬟雖比自己大上兩三歲的樣子,可也瞧不出多頂事呀。再要問起另兩個,卻沒人理自己了。
可現在聽著林大爺和林姑娘說起,原來那兩個大丫鬟如今還在揚州沒動身呢!
這可算什麼事兒呢,縱讓自己先當了一等丫鬟又怎麼樣呢?左右還有兩個空缺呢不是?
紫鵑扯著帕子咬著下唇,心裡委屈得都要發酸了。一想到自己和那幾個八。九歲的小丫頭們一起做事,她心肝都疼了。那些個小丫頭,名字倒是好聽的很,什麼“青鶴”、“朱鷺”、“雪雁”、“黃雀”,自己這個“紫鵑”可不就是和著她們的名字起的麼!
林澤和黛玉一邊說著話,一邊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紫鵑,見她咬著下唇,眼底泛著幾分晦澀,心中警鈴一響,便收了話音。只說:“玉兒,外祖母給你的丫鬟就是這位吧?”
黛玉先還不明白,可一見林澤給自己使眼色,自然就明白了,當下只笑道:“是啊,這位紫鵑姐姐,我一瞧見就覺得和她親近,又見她穿著紫色衣裳,最像紫鵑花一樣的品格。”話中帶笑,倒是讓紫鵑十分的受寵若驚。
林澤便也笑道:“紫鵑姐姐,因玉兒身邊早有一等丫鬟的份例滿了,才要你做了二等丫鬟。想來是委屈了姐姐。”
紫鵑忙道不敢,又聽得林澤笑道:“紫鵑姐姐不知道,玉兒身邊倒有兩個一等丫鬟,年紀大出我們許多,想來日後是不能長留的,到時候空出了位置少不得還要姐姐你來補上呢。”
一語話畢,果見紫鵑笑開了。林澤暗暗地撇了撇嘴,到那時候,綠柔和紅杏就算嫁了人,那也輪不到你賈家的丫鬟到我妹妹跟前去指手畫腳。這麼想著,目光便落在那紫鵑的臉上,見她的確眉清目秀的,也只笑道:“紫鵑姐姐,我們初來乍到的,也不知道這府裡的規矩,若要有什麼事情,還得勞煩姐姐了。”
紫鵑便笑著行禮說:“大爺放心,有我在姑娘身邊,必料理妥當的。”
黛玉只垂眸吃茶,也不搭話,聽林澤笑著和紫鵑說話,唇邊便微微彎起了一點弧度。見林瀾在那裡和青梅說笑呢,便也放下茶盞,往炕邊坐下。
“這是在說什麼呢,這樣高興的樣子?”
青梅便笑道:“原是二爺要我去帶了唧唧過來,可姑娘您說,這大冷的天又這麼晚了……”還沒說完,林瀾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