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筆,也不免怔住了。”
這話可不是胡說。她出生在“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的王家,在家做姑娘時,多少好東西沒瞧見過。更何況,她的二姑媽又是嫁給了“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的薛家,天下間多少富貴事物她沒見過呢。再有嫁進賈府時,她那十八抬嫁妝裡可有不少舉世珍稀之物呢!
可是就算是王熙鳳這樣泡在金銀珠寶里長大的也不得不承認,眼瞧著林家表弟表妹那樣低調的人,但就是架不住人家一出手就讓人目瞪口呆呀。先是一進賈府就先抬了五大口箱子,把賈家從老到小都討了一遍好,接著又捧著一箱子摞得整整齊齊的金錠子,叫賈家從上到下的婆子下人都不敢小瞧了去。
哎呦呦,瞧人家林表弟,雖然是個溫文爾雅的性子,可才一進家學就惹出這樣的風波來。幸而福大命大的,熬過了這一劫。王熙鳳心裡也正納悶呢,按理說罷,這外甥來舅舅家作客還沒幾日呢就被家裡的旁支親戚給磕破了腦袋,做舅舅的不吱聲,做舅媽的也不吱聲,怎麼就連做外祖母的那裡也沒半點兒動靜呢?
王熙鳳心裡有些嘀咕,自己便親自去探望幾次,後來見姑媽實在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也不好太和林家親近,可是又想著始終不是待客之道。不說老太太如今是不知道內情的,若是知道的還做出這樣的態度來,必是內有文章了。王熙鳳別的不懂,看人臉色卻最拿手不過了。縱使不能自己日日親自去探望招了姑媽的眼,好歹也打發著丫鬟一日去瞧一次。
終於熬過這五日,人家林大爺醒了,才醒了沒多久,就命紫鵑捧著這麼一盒子滾圓的珍珠來孝敬老太太。這其中是什麼深意,王熙鳳自認為就算猜得不對,恐怕也是八。九不離十的。
您可看著,這做外甥的在舅舅家被個旁支親戚打破了腦袋,這當舅舅的卻不聞不問,還息事寧人。這做舅媽的更有意思,自己不去看,就讓個丫鬟去瞧了,臨了就扔下一句“皮外傷不礙事兒”的結論走了。這可有意思極了!
林澤笑眯眯地摸著手裡的茶盞,以王熙鳳那精明的腦袋,怕也不難想到他這麼動作的意思吧?想要他息事寧人?那也得瞧他肯不肯了。平白在腦袋上被人磕破了一個洞,難道是好玩兒的?他可沒忘記那個叫賈瑞的,一副猥瑣的樣子跟他要保護費,呸!小爺不讓你吃點苦頭,你就不知道小爺是什麼人物!
一面想著,一面齜了齜牙,恁得滲人。
綠柔在旁邊看了只覺得好笑,又聽屋外畫眉嘰嘰喳喳的叫聲,便笑道:“大爺,您醒了好一會兒了,好歹也歇著些。”
林澤只揮了揮手笑道:“我這兒還等信兒呢,綠柔姐姐你不知道,有的好戲就要上演了。”說著,一雙眼睛都笑得眯了起來。
黛玉瞅見了,便說:“綠柔姐姐,你可別助著他。瞧他那樣,還不知道誰要倒黴呢。”說著,便拿帕子掩了唇角,說:“紫鵑去了好一會兒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回來呢。”
綠柔只笑了笑,過來把烘熱的披風給黛玉繫上了,才說道:“她不過是個二等丫鬟,縱使請安不帶著也不礙的。姑娘也太擔心了些,咱們只自己往老太君那裡去就是了。”
林澤在旁邊也點頭說:“玉兒可別把那紫鵑太放在心上了。”說著這話時,心裡不免想到原著裡這紫鵑可沒少撮合黛玉和那蠢石頭呢!哼,他好好的一個清白姑娘,為什麼非得和那麼一顆蠢石頭拴在一塊兒呢!
黛玉見林澤又開始出神了,只抿唇一笑,說:“我們這就去外祖母那裡了,你好生在家裡帶著,別外頭亂跑。”見林澤苦著臉看過來,忍不住輕笑一聲說:“做什麼這樣的表情來?只叫瀾兒也要笑話你的。”
回頭一看,林瀾小胖墩才不理會哥哥姐姐的唇槍舌劍,兀自撅著小屁。股和毛髮蓬鬆的小松鼠玩兒的開心呢。聽見黛玉叫他,也不捨地把唧唧往懷裡一揣,屁顛顛地就跑過來仰頭笑道:“姐姐,我們帶著唧唧一塊兒去罷。”
黛玉只笑著瞅著他,瞅得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從懷裡把唧唧抱出來,眨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和唧唧無聲話別了好一會兒,才鄭重其事地把唧唧放進林澤的手心裡。一張胖乎乎的包子臉還皺成了一團,很是認真地交代:“哥哥,我要走啦。你可得好好照顧唧唧,唔……也好好照顧自己。”看著林澤的臉色,林瀾還是很上道兒地在末了添了一句。
林澤低頭看了一眼在自己手心裡啃著榛子啃得正歡的某隻,又看了看自己跟前眨著一雙烏溜溜大眼睛的小屁孩,最終還是沒忍住,便拿手摸了摸林瀾的腦袋笑道:“去罷,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