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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生教導,下有小僮服侍,何況我還有兩個頂好的朋友一起,再沒有比這更快活的啦。”

林澤說到這裡,語氣不由地便歡快了幾分,卻不知水湛聽他這樣說話,手裡用力幾乎不曾把掌下的椅子給掰壞。因又笑道:“現在三哥也來瞧我,我就更高興了。”

待林澤這樣說罷,水湛才收了力,身子也不再繃得死緊。一時側過身來瞧著林澤,見他粉妝玉琢乖覺可喜,一雙清亮的眸子燦若星辰,眉眼之間和那人十分相象,心頭不由一痛。只想著當初若不是寧壽宮的那位逼得那樣緊,他的小九兒怎會落到要給別人抱養的地步。如今在林家雖不能說不好,只是……到底不是他該有的身份。想到此,水湛心裡一時哀慟至極,神色間便泛出幾分悽苦之意來。

林澤瞧見他神色這樣,不禁大急,忙拿手去拉住水湛的袖口,口中只道:“三哥?三哥這是怎麼了?”

水湛見他眼睛裡滿是關懷急切之色,心頭大慰,順勢便握了林澤的小手在手心裡。勉強笑道:“三哥無事,只是想念你甚緊,又聽聞你要回家去,連夜急趕了好幾日的路,怕是累著了。”說著,見林澤眉宇間仍有擔憂之色,便溫聲道:“你別擔心,我只略歇上一歇,必無事的。”

林澤聽他這樣說,也無法。便領了水湛往自己房裡去歇一覺,一路上手被水湛緊握在掌心裡也不敢掙,只想著三哥是為自己緊趕慢趕回來才傷了身子,眼下不過被他握著手行一段路,也無甚要緊的。便由著水湛動作,待到房裡,又幫水湛拿了水來洗漱,一應事情都自己親手動作再沒有假手他人的道理。

見水湛洗漱罷,一碰著枕頭便睡著了,林澤忙收拾了用具往外面去。才一出門,就見聞希白搖著繪花鳥的摺扇站在門口,一雙狹長鳳目微微眯著,臉上的笑容很有些似笑非笑的意思,也不搭理他,只徑自把手裡的洗漱用具重新放好。

“哎,可見是有了新人笑便不聞舊人哭啦。”聞希白說著,假意嘆息數次,見林澤不肯搭理他,便收了臉上戲謔的神色,只湊到林澤身邊道:“這‘沈三哥’可真嚇人,原見你和他通訊,都是厚厚的一疊子,還以為他是什麼溫雅敦厚之人呢,誰想是這樣的。”心裡便想著:世上人大多表裡不一,這沈三哥便也是如此。瞧他對林澤那溫柔小意,對自己和子峻一張臉幾乎要冷得結出冰來。

林澤瞥了他一眼,見他還兀自發呆,也不答話,也不理他,自己便往書齋那裡去了。待得聞希白回神過來,也就只能巴巴地望著林澤轉過月門的一片衣角,手下用力地拿著扇骨敲了敲手心,腳一頓便追了上去。他心裡可急著想知道這沈三哥是哪方人物呢,單瞧著他今日的一番言辭做派,別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罷?

書齋裡四面窗戶緊閉著,獨開了南面的一扇,只透過那扇視窗便能瞧見南角有一樹梅花開得極好。一簇簇燦若紅霞,團團濃烈似火,幽香撲鼻,枝幹遒勁,單是教人看著心裡便大為舒爽。林澤一進門,就瞧見了站在窗邊的裴子峻,不由笑了:“裴師兄,你怎得站在那裡吹風?”又見裴子峻轉過臉來,只道:“吹了風仔細頭疼,張先生還說明日要查默書呢,裴師兄莫不是不想默書故站在這裡吹風罷?”

裴子峻正要說話,卻冷不防從林澤身後躥出一人,老大不客氣地大笑道:“你當人人和你一樣,三日一小病的孱弱身子骨,你裴師兄的身子好著呢,再不必你為他擔心的。”來人正是聞希白,一手搖了扇子,一手已搭上了林澤的肩頭,見裴子峻眉頭微皺,便又笑了:“好歹你也高興些,這麼沉著臉是為什麼呢?”

林澤也看向裴子峻,見他神色鬱郁,便也問道:“裴師兄是有話要對我講麼?”見裴子峻點了點頭,林澤一轉臉,便對身側的聞希白笑道:“那就得請二師兄讓出個地盤來了。”還不等聞希白咋呼著反應,人就被林澤推了出去,再要進去,就見林澤齜牙一笑,書齋的大門“嘭——”一聲就合上了。

“這兩個人,還有悄悄話要講不成?”想到此,不由委屈地撇了撇嘴,偷聽倒不至於,反正他們三人之間彼此坦誠,縱林澤打發了他出去,難道以為裴子峻晚間就不會和他說了?哼!小師弟,你還是太天真了!

卻說室內,裴子峻沉默了一瞬,才又問道:“你和你那‘三哥’,是如何認識的?”

林澤微微一驚,他還以為裴子峻不是那麼有好奇心的人,聽他這樣問,難道有什麼隱晦不成?但是若和他說出他二人認識的經過,林澤臉色一僵,他可不想把自己差點被一個八歲大的渾球壓在牆上的事說出來。斟酌了一下,才道:“我和先生一路從揚州到京城,路經金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