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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服侍,難不成倒以為自己一步登上了枝頭就要頤指氣使不成?如今又來這內院裡站著,不想想你是什麼身份,仔細站髒了這處地,靠髒了這處門。”說罷,便用力推搡了那小丫頭一下往外頭自去了。

白果紅著臉出來,見那小丫頭雙肩微顫,臉上一片慘白,眼眶中淚水將墜未墜。便嘆道:“你且先出去罷。”又見那小丫頭雙股戰戰,著實是被白芍一番怒罵嚇怕了,便轉頭對白朮道:“她是來拿什麼針線的?你仔細著別錯拿了,好生送出去罷。”

一時白朮拿了幾張自己新描的花樣子並一方新繡的手帕子包好了,那小丫頭顫聲道了謝,被白朮送了出去,不再話下。白芨卻見屋裡沒人了,低聲勸道:“好姐姐,你可千萬別和白芍姐姐置氣,她最是嘴上不饒人的,心地卻不壞。”

白果點了點頭,只勉強笑道:“我哪裡會生她的氣呢,彼此之間縱使感情極好的還免不了要爭執幾句,這幾句話如何就值當我們彼此間生分呢。”又對白芨道:“她今日想必是身子多有不舒服的,且讓她歇一歇,不消明日恐怕晚間就回轉了。少不得卻要煩勞你和白朮來和我進裡頭收拾大爺的衣服鞋帽了。”

白芨一聽,眼睛登時亮了。原來,她是四人之中不上不下的那一個,模樣既比不得白芍豔麗,年紀又沒有白朮稚齡可人,性子更不如白果軟和體貼。真真用到她時極少,如今好容易撿著白芍和白果之間一個間隙,便忙不迭地想要鑽進去。又想到林澤素日待她們雖好,終究沒有白芍和白果二人在大爺、太太跟前露臉的機會多。眼見著白果既肯用她,豈有不願意的,立時便隨著白果身後往裡間去了不提。

且說白芍一腔怒火發洩後,又覺得心頭哽了一口氣,吐不出又咽不下的,甩了簾子就往自己屋裡去了。誰知,一進屋,就見白果早起梳妝時用的妝奩還未收拾好,便忍不住過去坐下,眼瞅著那妝奩裡都有些什麼物事。

兩隻針腳細密的荷包,四五顆如意元寶樣的稞子,並幾隻景泰藍嵌吉祥如意紋樣的手鐲子。不過是這些罷了。白芍撇了撇嘴,自覺沒趣。又想到自己小盒裡裝的東西,可不比白果的多多了。又想到,她到底是家生子,但凡太太著人回話,哪有不先想著她的?無非是尋她時不見,才叫白果去回了,就這樣,白果也沒得著什麼好處,哪有自己得用。一時,心頭的怒意去了大半,又得意起來。

及至晚間,賈敏讓綠柔遣了小丫頭子往林澤和黛玉的院中傳話,說太太留了大爺和姑娘在院裡用飯,不再多述。只說,白果聽見這話,便笑吟吟地對來傳話的丫鬟福了福身,笑道:“大冷的天,倒煩勞姐姐走這一趟。若不急著回去,不若就在我們院裡吃一口再去罷?”

那丫鬟忙推辭道:“這是哪裡的話,原是本分的事豈能居功呢。”又見屋內只有三人,便疑惑地問:“怎麼不見白芍?她又哪裡玩去了。”

原來這丫鬟叫秋蘭,正是賈敏院中做事的三等丫鬟,平日裡常見白芍來往過去的回話,閒時也敘上幾句,她又長了白芍好幾歲,便以姐姐自居,事事都想著白芍。正說著,屋外就急跑進來一人,那丫鬟一見秋蘭在此,臉上便先帶了三分笑來。親熱道:“秋蘭姐姐怎麼來了,這大冷的天兒怎麼想起往我們這兒來坐?”又見屋內只有白果、白朮和白芨在,便問道:“這都多好晚了,大爺還不曾回來麼?”

秋蘭笑了一聲,那手指點了點白芍的腦門,笑道:“平時見你牙尖嘴利又最機靈懂事的,今日怎麼反而笨拙起來?大爺若要回來用飯早就回來了,哪能等到現在。你糊塗了。”

白芍被秋蘭一說,臉上紅了紅。幾人再三留了秋蘭用飯,秋蘭仍舊不肯,只說太太那裡還等著回話,日後再敘也不用話下。卻說,白芍親自送了秋蘭到院門口站住了,那秋蘭瞅了一眼正屋,便壓低了聲音道:“我有句話要交代你。”見白芍疑惑,只道:“你們四人之中怕有那不安分的存了壞心眼子,你只當心些,別叫那小蹄子背後捅了刀。”

白芍正大惑不解,待要問時,遠遠兒的卻聽見白果站在屋門前叫她。一時別了秋蘭往屋裡去了,腦海中翻騰著秋蘭的話放不下心。見白果擔憂的目光,心裡有些彆扭,只推說身上不舒服,便早早地先去歇著了。

誰知第二日,卻聽白果說,大爺晚間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把白芨給打發了出去,誰去求情也不管用呢。

第十九章

白芍心裡原翻來覆去地想了許多,秋蘭的話言猶在耳,她又想著自己白日裡那一番狂話,若要受了連累,少不得要找白果。畢竟,她只和白果紅過臉,別的人是連一次口角都不曾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