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圈兒愈發襯得臉色蒼白。聽到水湛這麼問,只笑了笑說:“我還說呢,三哥許久不來看我了,如今平白無故的來了,我還來不及高興,反倒聽見這句話了。”
說著,又撕心裂肺地咳了起來。
“別扯這些有的沒的,快說林澤在哪兒呢!”看著水清這副樣子,水溶登時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指著水清的鼻子喝道:“你莫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盤算著些什麼呢,林澤往日與你素無往來的,前一次見了你才多久的時日便中了毒,好容易如今身子好些了,你叫人請他進趟宮,好端端的竟把人叫太上皇給扣下了!”
水清含笑看著暴跳如雷的水溶,聽他說罷,才嘆道:“都說北靜王爺最是風流不羈的,我從前還說王爺是個面冷心冷的。如今方知,原來王爺也有熱心的時候。只可惜,我是入不得王爺的眼了,王爺只管疑心我便是了。無非因著王爺掛心小林大人的安危,才說出這些話來,我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他一番話,說得有條有理,絲毫不亂。水溶卻雙眉倒豎,雙唇抿得死緊,幾乎就要怒意噴薄而出。
“啪——”
清脆的耳光猝不及防的響起,水溶驚詫的瞪大了眼睛去看面容平靜的水湛。單看水湛這樣波瀾不驚的臉色,他幾乎都要懷疑,剛才甩了水清一耳光的人不是水湛。可是,轉頭看著水清臉頰上的紅印,水溶默默地退後一步,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插手兩個皇子的口角。
皇子即使有錯,向來打罵也是不當著人面的。何況是打臉,這樣嚴重傷害顏面的行為……
“我再問你一次,他在哪裡。”
水清眼圈兒微紅,眼中已經含了淺淺的淚光。聽見水湛這樣問,便慢慢地轉過頭來,眼眶中的淚水幾乎要滑落出來。他卻硬是強忍著不肯落下,只抿緊了唇,好一會兒才說:“三哥,難道你我之間還抵不上一個林澤嗎?”
水湛冷冷地看著他,半句話也不開口。
水清越發的覺得心中惶然絕望,眼中淚水瑩然欲落,聲音也帶上了幾分哽咽:“三哥,你難道忘記了,從前你與我說過的話嗎?”
“從前我病得重了,你也徹夜不睡的守在我床前,還為著我的病狠狠發落過太監和太醫。你還記不記得,你說過,但凡我病一日不好,你便會一直照顧我的。”
水湛默然不語,這些話的確是他說的,只是那皆出於兄弟之情。可林澤……
水溶看了一眼水湛,目光落在水清蒼白無色的臉上時,心中疑雲頓起。莫非……水清這些年身子時好時壞,藥石也是斷斷續續。莫非便是因為……?想到這裡,水溶眼中劃過一絲驚疑,看著水清的目光便帶上了幾分深思。
倘或真如他所猜測的一樣,水清的心機豈止一個“深”字了得!
這裡正僵持著,就有小太監低頭快步跑了進來,給三人請了安後,便手捧著一碗藥來服侍水清。水湛眉頭緊皺著,見了那黑黢黢的湯藥,終是輕嘆了一聲,“先把藥吃了。”
水清快速地抬頭看了水湛一眼,忙伸手接過藥吃了。
那藥光是聞著便有苦味傳來,可水清喝的時候卻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臉上的表情十分安然。水溶在旁邊看著,愈發的敬佩起水清來。
水清吃了藥,苦笑了一聲說:“這藥已然吃了十多年,卻從不見好。可見太醫也是唬人的,竟連一劑好藥也不給人吃。”
水溶暗暗地撇了撇嘴,“十一皇子,這病也這麼多年了,倘或你安心治癒自己的身子,怕不出兩年,靠著太醫的聖手也該痊癒了。只怕你心思太重,這病自然也難治的很了。”
水清看了水溶一眼,聽他說得陰陽怪氣的也不以為意,只看著水湛道:“三哥,我知道你心裡看重林澤,再不敢拿他如何。只是,我心裡難過的很,從前三哥心裡眼裡只放著我一個,如今卻變得大不同了,我心裡不快活,為什麼要別人快活?”
水溶在心裡大罵了一句,臉上便露出了怒容,“呸!你倒好個牽強的理由,林澤也是白受了你的遷怒,他是個傻的,只怕還當你是什麼好人。我現在才知道,從前都是小看了你,現下方認清了!”
“王爺,你不過一個外人罷了,何必急得上竄下跳?”
水清轉過頭來,一雙眼睛只瞧著水湛道:“三哥,我是嫉妒林澤,他哪一點比我好?我們朝夕相對十餘年,難道竟比不上他?三哥,自打他出現,你就變了。從前你來看我,只關心我身子如何,只關心我吃藥如何。可自打你認識了他,即使在我這裡,你嘴裡也從不離‘林澤’二字,你可知我心裡作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