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子未曾痊癒,正是該好生將養著的時候。本宮送你出宮罷,也算是……多謝你今日進宮開解了本宮一番。”
林澤也笑著彎了彎唇,“如此,便卻之不恭了。”
坦白來說,水清的長相也是上乘。雖因著常年不見天日的緣故,臉色較之常人略顯蒼白了些,可模樣卻是頂好。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用來形容水清也最合適不過的。林澤不由得遙想起他曾聽水湛略提過關於水清的身世,才一出生,生母便病故,又因身份低微不受重視。若非皇后娘娘慈愛,恐怕今日的水清……想到這裡,林澤在心中長嘆一聲,到底是個可憐人,若是從今以後當真能走出陰霾,他也是不願與之為敵的。
然而,落在水清身後兩步距離的林澤卻沒看到,水清在瞥過御花園的人影時,眼底一閃而過的鋒芒。尖銳如針,見血封喉!
停住了腳步,水清突然皺眉道:“我的骨扇呢?”左右遍尋,都不見蹤跡,饒是一向面上不動聲色的水清也漸漸露出幾分惱怒來,只怒聲對身旁的小太監喝道:“你是怎麼辦事的,難道是個死人不成?這骨扇丟了竟也不聲不響,難道是因我平日太寬和的緣故,一個個奴大欺主了嗎?!”他的聲音十分暴怒,嚇得那小太監臉上血色全無,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林澤眉頭一挑,眼睛看向水清腰間,那赭色寶相花紋金縷帶上不過掛著一隻半新不舊的荷包而已,哪裡有什麼骨扇的影子。再回想起先前幾次見面,何曾見過什麼骨扇,林澤心中越發的起疑。若果然是珍視若此,為何之前從來不見水清握在手中把玩,就算是因為重視而捨不得見人,也不會在平時隨意掛在腰間招搖過市罷。
想到這裡,林澤心頭猛然一凜,直覺不好。
可已經遲了!
水清喝罵小太監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分,怒氣衝衝的樣子連隔著一個花圃的太上皇都聽見了。循聲看過來的時候,見是宮裡養在皇后膝下的水清在喝罵宮人,心中便有些不喜。
“這是怎麼回事?”太上皇舉步走來,看著那伏地發抖的小太監和一臉惶然的水清皺了皺眉。他原本就很看不上身份卑微的女子,對於出身不高的水清自然也沒有什麼看重。不過因著皇后的緣故,對水清不冷不淡的罷了。今日一見水清竟然公然如此喝罵宮人,太上皇覺得身為長輩,他很有必要教教這個皇孫別以為仗著皇后的關愛就能“恃寵而驕”。
林澤餘光瞥見太上皇不太愉快的臉色,心裡大罵水清這惹事兒的毛病,暫且卻沒想到多長遠的地方去。只覺得自己運氣太背,碰見誰不好,竟然還碰著太上皇帶著賈元春在這裡賞花看鳥的,太倒黴了!
太上皇先是斥責了水清幾句,當著宮人的面兒,倒也沒怎麼落水清的臉。眼神一瞥,就見那邊還跪著一個少年,眼睛微微一眯,開口問道:“你是何人,宮中重地,難道是外男能隨意進出的?若是衝撞了,便是你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林澤心裡大呼冤枉,聽著太上皇餘怒未消的口氣,心裡把水清翻來覆去地罵了不下數十遍。可臉上愣是絲毫不顯,反而鎮定自若地回稟道:“太上皇容稟,微臣應十一殿下之邀入宮覲見,不想衝撞了太上皇,是微臣的罪過。請太上皇責罰。”
太上皇一聽,便斜睨了水清一眼,“原來是你請進宮來的?”說著,語氣陡然一變,立時冷喝道:“不懂規矩的東西!便是你三哥都不敢輕易如此,你是什麼身份,越俎代庖!”
這話說得太過誅心,連水清的臉色也瞬息變了,一下子跪在地上道:“請太上皇恕罪,是孫臣不知禮數,衝撞了。”說著,蒼白的臉上更是血色盡褪,眼圈兒紅通通地哽咽道:“孫臣只是掛念小林大人的病況,聽三哥提起他身子好了些,這才想著請他進宮說說話。這原是孫臣的不是,一時要私心衝昏了頭,竟枉顧了宮中規矩,還請皇祖父責罰。”
見他口口聲聲自稱“孫臣”,太上皇倒不好過多苛責。
這些年來,他空有個太上皇的頭銜,實際上服從他的人卻是越來越少。不說如今的皇上翅膀硬了,就是水湛也是羽翼漸豐,隱隱有隱性太子的聲名在外。遍觀如今膝下的皇子皇孫,竟無一人可堪他重用。今日一看,這水清倒有幾分有趣,說話字字句句把自己摘了個乾淨,還不動聲色地討好了自己,看來並非省油的燈。
往日,怕是自己也小瞧了他去,一時看走了眼,到今日方真正的認識了他。
想到這裡,太上皇低低地“嗯”了一聲,才道:“你也是心思急切了些,原不是大過錯,且站起來罷。”說罷,轉頭去看跪在地上的林澤,“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