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以後再不這樣了。你就饒我一次罷,大不了,大不了,我給環哥兒留好吃的,好不好嘛!”
這撒嬌的樣子有些時日沒見了,不說黛玉和林澤有些懷念,就是青梅等人也十分懷念。撒嬌了好一會兒子,林澤才笑道:“這就饒了你,以後再不許了,你如今既跟著先生讀書,再不許淘氣頑皮的。環哥兒出來一趟不容易,以後也不許再讓他出去給你找這些找那些的,聽見沒有。”
林瀾忙站正了身子,表示自己聽懂了。
林澤才又笑道:“環哥兒倒是個好的,可惜了,生在那樣的人家。”
“我也說呢,環哥兒就該住在咱們家才好呢。我瞧他手上都磨破了一塊皮,問他怎麼回事,他也不肯說。後來再三問了,他才說是因在家時惹了太太不高興,被姨娘推搡一下摔了,結果磨破了掌心。”
林澤聽罷,更是一嘆。王夫人是個面慈心狠的,趙姨娘又只空有好皮囊,賈環身為庶子,在家必定舉步維艱。他雖有親姐,卻並不親近,了不起不過是不遠不近的罷了。只可惜賈政只把心思放在和清客交流上面,對後宅一應不知,只知道讓王夫人管著。
林澤正想著,林瀾卻又跑到青梅跟前央道:“青梅姐姐,我央你一件事。”
“二爺有話只管吩咐。”
“青梅姐姐針線好,給環哥兒做雙鞋子罷。我看環哥兒腳上的寫字都磨破了,就想把自己的鞋子給他穿,誰知道我腳小了些,他也穿不上。好青梅姐姐,就給環哥兒做一雙罷。”
青梅一聽,心裡也十分憐惜,忙道:“等我回去就拿了鞋樣子來做,等環三爺後日來咱們府上的時候,必有了。”
林瀾一聽,便齜牙咧嘴的笑了。才一笑,又忙自己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正是換牙的時候,一張嘴,兩顆門牙少了一顆,說話都漏風。少不得因怕人笑話,總抿著嘴說話,看起來很有些滑稽可笑。
林澤笑著把手裡的大手爐攏緊了些,才又看向黛玉道:“今兒個皇后娘娘沒召你進宮?”
“今兒個下了這麼大的雪,哪有人來請呢。又不是晴天好日頭的,哪有人家在這時候請人的。哥哥如今在翰林院裡當差,反而越發地笨了。”
林澤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道:“是我的不是,原是我猜錯了。”
正說著,就有甘草進來脆生生地說:“榮國府的三姑娘下了帖子,請姑娘過去玩呢。”
黛玉臉上一愣,林澤已經先笑了。只笑道:“誰說沒有人家在這天氣裡請呢,現在就有一個。才說了就有了,啊呀呀,可比那戲文上說起‘說曹操,曹操到’快得多了。”
黛玉便斜睨了一眼林澤,也不搭理他,只對甘草道:“今兒個天氣這樣,若去了,怕外頭下雪,晚上路滑出門也不方便。這便先回了罷!”
甘草便道:“我也這麼說呢,這又不是晴天好日頭的,又眼見著陰沉沉的天氣恐要有一場大雪下。這天氣出門,彼此都不便宜,故而想回了這帖子。誰想那來的嬤嬤全不管這些,只說接了三姑娘的話,必要接姑娘過去的。”
黛玉便皺眉道:“這是什麼道理,莫非我不去,還能綁了我不成?”
林澤也止住了笑聲,只向甘草問:“是什麼嬤嬤,恁的膽大,說出這話來,也不怕被打死呢!”
甘草努力地想了想,才道:“我在榮國府的時候也沒瞧見過這嬤嬤,聽同來的丫鬟稱她是王嬤嬤。”
黛玉聞言也是一愣,想著莫非是當初那個王嬤嬤?可林澤卻知道必不是那個王嬤嬤,因之先大老爺賈赦的一通發作,早把賴嬤嬤、王嬤嬤、周瑞家的等人一併查抄了,又都送去了莊子上圖個清靜。這王嬤嬤可非彼王嬤嬤。
便只笑道:“也不管是誰家的什麼人了,你就回了她,說是我吩咐的話,永安郡主今兒個哪都不去。要有什麼話,只讓她來和我分辨。”
甘草便應了一聲,忙去了。
且不說甘草如何回絕了王善保家的話,只說王善保家的回了賈府,心裡自覺沒有接到人混了個沒臉,又覺得同行的丫鬟婆子都帶著幾分嘲諷笑意,心裡更是不虞。回府後先往探春這裡回了話,就聽探春道:“幸好你沒接了林姐姐過來,這一時外頭已經落了雪下來,天冷路滑的,來去也不安全。只等以後天氣好了再接來才好。”
說著,見王善保家的一雙眼睛都在屋內四處搜尋,心裡膈應,連聲音也冷淡了不少,只說:“王嬤嬤也辛苦了,這就請先回去歇著罷。大冷天的,你也不容易,侍書,拿些錢來給嬤嬤買酒吃。”
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