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了。
想到這裡,元春便也笑道:“咱們都在這裡說了好些話了,想來薛家表妹在外面逛著也累了。”說著,就讓內室服侍的一個宮女去找抱琴和薛寶釵回來。
誰想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就見抱琴和那宮女都慘白著一張臉,慌慌張張地回來了。賈元春見她二人這樣的神態,心裡就是一沉,臉色也有些不好看,只喝到:“做什麼這樣慌張的樣子,有什麼話站起來好生地回了!”
抱琴便哆嗦著嘴唇道:“老聖人駕幸,瞧見了薛姑娘……”
元春才聽到這裡,就覺得眼前一黑,卻仍沉著氣聽抱琴斷斷續續地說:“老聖人見薛姑娘在這裡,一時興起……拉著薛姑娘上了龍攆……往寧壽宮去了。”
“娘娘!”
元春眼前猛然一黑,就暈倒在了榻上。耳邊傳來王夫人和抱琴的疾呼,她卻都顧不得了。老聖人竟然寵幸了薛寶釵,這讓她的臉往哪裡擱!
元春暈倒後,王夫人急得手足無措,在長春宮陪著元春身邊好一會兒,見著時辰到了,才不得不回去了。只是來時還帶著寶釵一起,回去的時候卻只有她一人了。王夫人步履蹣跚的走著,她的頭腦裡還有些不甚清醒。抱琴說的話,她聽懂了,卻又像是沒聽懂一樣。
老聖人駕幸長春宮,瞧見了寶釵,怎麼就把寶釵帶上了龍攆又去了寧壽宮呢?這個時辰了,寶釵怎麼還不和她一起回去呢?元春忽然昏倒,難道也是因著這事兒嗎?
王夫人心裡實際上已經明白了這件事,可卻不願相信。寶釵是她給寶玉相看的媳婦兒啊,怎麼好端端地,不過是帶進宮裡給元春看一眼,就被老聖人給帶走了呢!元春也是老聖人身邊的人,若寶釵也被老聖人寵幸了,這可算是什麼事兒呢!
晚間回了榮國府,又到賈母這裡來回了話。王夫人仍有些渾渾噩噩的不甚清明,只胡亂用了幾口飯便睡下了。一夜輾轉自不必提,可王夫人卻沒注意到,寶釵一夜未歸,薛姨媽卻並不著急。
次日,薛姨媽在房中做著針線,就聽鶯兒忽然進來道:“太太,大爺回來了!”
薛姨媽一時驚怔,手上已經被針刺破了一個細小的口子。看著指尖冒出的一點血珠,薛姨媽怔怔地落下淚來。蟠兒……蟠兒回來了!可她的寶釵,卻進宮了。
薛蟠的身子恢復得還行,雖說不像從前那麼孔武有力的樣子了,可看上去精神尚可。且因著這麼一出事兒,性子竟收斂了不少。從前任性無狀的樣子也一去不復,賈政看著薛蟠的樣子,不免也撫須長嘆道:“侄兒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
王子騰坐在一旁,聽後也笑道:“妹婿這樣誇他,別又叫他狂性兒上來。”
說得薛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便道:“我才回來,怕母親掛念,就不多陪舅舅和姨丈了。”
賈政和王子騰都知他性子,聽他這樣說,便知他是果真掛念薛姨媽,只笑了笑就放他走了。一時薛蟠來了梨香院,見鶯兒在廊下打絡子,又見薛姨媽倚門向自己這裡看來,心中也激動萬分,眼眶裡也沁了淚,飛奔過去伏在薛姨媽的腿邊喊道:“太太!都是孩兒不孝,要您擔心了!”
薛姨媽便也含著淚撫摸著薛蟠的發頂,不住地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母子二人分別許久,自然很多話說。鶯兒極有眼色,只等薛姨媽和薛蟠進了屋子,便忙去廚下煮上甜湯,等著送進去給薛蟠。
卻說薛姨媽和薛蟠坐在內室裡,一時怔忡無言。聽著薛蟠把在王家的事兒一一道來,說到王子騰如何用心教導他,種種事情都叫薛姨媽長吁短嘆不止,只嘆道:“你舅舅都是為你好,你可千萬別要辜負了你舅舅的心。”
薛蟠便啟齒笑道:“舅舅待我極好的,我自知道。我如今再不學那些個紈絝習氣,咱們家的擔子那麼重,往日裡我都不知道,如今我既回來了,再不叫媽和妹妹擔心,咱們家的家業都由我來揹著!”說著,便又睜圓了虎目在屋內搜尋一圈兒,才疑惑道:“咦?怎麼不見妹妹?”
見薛姨媽臉上浮現幾分尷尬神色,薛蟠便自顧自地笑道:“我知道了,妹妹必是又去老太太那裡和寶玉他們玩笑了。”說著,就有鶯兒送了白果枸杞甜湯進來給薛蟠用。
薛蟠笑著吃了一口,才抬頭看向鶯兒道:“姑娘既去了老太太那裡,怎麼你不去呢?”雖這樣說著,卻還是回過頭對薛姨媽道:“媽媽,你也別怪我多嘴。實在是我在舅舅那裡待了這麼些日子,也想通了好些事情。”
“咱們家雖說是住在姨媽家裡,到底不是一家人。妹妹平日裡和姨媽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