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沒什麼,就是被風迷了眼睛…”張木子低頭沙啞的輕聲說道,這時恰好一亮巴士停進站中,他急忙站起身,衝進了大巴之中。
車廂裡空座不多,卻正符合張木子的心意,他找了個領座有人的靠窗位置坐下,避開了緊跟其後上車的老婦人那引人脆弱的關心,望著車外不斷變幻的景色,渾渾噩噩來到園南市區,隨便找了條看上去十分繁華的街道下了車。
這時正是午餐時間,街市兩旁的商業寫字樓中不斷湧出,忙碌了一整個上午,急著利用短短一小時的午休時間,填飽肚子,稍稍喘口氣休息一下,再繼續為前途和薪水奮鬥的朝九晚五上班族。
頭腦紛亂的根本無法思考未來行止的張木子混在他們中間,不辨方向的不知走了多久,突然聽到衣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此刻無論和誰,他都絲毫沒有通話的心情,因此摸出電話張木子想要直接劃到‘拒接’選項上,但當其目光下意識的掃過螢幕時,整個身體卻突然僵住。
之後望著手機上顯示的號碼發了會呆,他像是被撈到岸上的河魚一樣,張大嘴巴急促呼吸著卻仍然覺得胸口發悶根本就喘不過氣來,渾身都沒法動彈,直到電話即將自動結束通話的最後一秒,才顫抖著將其接通。
緊接著,便聽到手機聽筒裡傳出一個自己以為這輩子再也不可能聽見的女聲,“木子,你昨晚給我和你爸爸打了那麼多電話,有什麼事啊?”
這聲音沙啞中帶著一絲疲倦,但在張木子聽來卻比世界上最美妙的天籟之音還要悅耳千倍、萬倍,他又發了會呆後,像是不敢相信似的使勁全力擰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感覺到疼痛確信不是做夢後,腳步踉蹌的癱坐在了路邊的‘綠化池’上。
張張嘴巴卻無法發出聲音,用力捶打著胸口良久,終於覺得自己重新又有了呼吸了能力,張木子這才開口,用一種彷彿畏懼美夢破碎般小心翼翼的語氣,嘶啞的回答道:“媽,是你嗎?”
“當然是我啦,木子你這是怎麼了,生病了嗎,怎麼連媽媽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電話裡的女聲焦急的問道。
“沒什麼,哈,我沒事,我沒事,哈哈,我,我,哈哈哈哈…”確定和自己通話的正是在自己的想象中已經死去的母親,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神奇的轉折,但張木子還是情不自禁的在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像個瘋子似的一面大笑;
一面淚流滿面,抽搐的說不出話來,聽到兒子瘋癲的表現,電話另一端的李香芝態度不由變得驚恐起來,語無倫次的說道:“木子,木子你怎麼樣了,不要嚇媽媽啊,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媽媽、爸爸都可以幫你解決的,你只要說出來就可以了。
怎麼了,是曠課太多被‘擋科’了嗎,沒關係的,兒子,沒關係的…”
“不是,媽媽,我一切都很好,就是,就是…”必須在母親面前隱藏極多秘密的張木子努力平復著情緒,張口結舌的想了想鬼扯道:“昨天一早身體就有點不舒服,以為是著涼了就沒太在意。
結果拖到中午的時候開始發低燒,下午沒去上課,請假一直睡到晚上,結果做了個很可怕的噩夢,夢見你和爸爸被人,被人綁架了。
那個夢真的很真實,很真實,完全就是栩栩如生,我被嚇醒之後急忙就開始給你們打電話,但怎麼也打不通,擔心的一晚上都沒睡著…”
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被話筒裡傳出來的驚駭聲音所打斷,“木子,你,你說昨天做夢,夢見我和你爸爸被綁架了嗎?”
“是啊,媽,而且夢裡的一切都好像真的一樣,我嚇得,嚇得魂都掉了,”張木子半真半假的帶著哭腔,趁機反問道:“這一定是心靈感應,你和爸爸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沒有,什麼事都沒有,”電話裡李香芝聲音有些發飄的答道:“何況‘圓臺’是法制社會,就算真有意外發生,警察也足夠的力量保護市民的安全,所以別胡思亂想了。”
聽到這番話,張木子心中靈光一閃,語氣肯定的說道:“媽,你和爸爸昨天出了意外,結果警方臨檢或者,或者巡邏時覺得那些歹徒可疑,或是其他巧合情況下,把你們救下來了對不對?”
電話另一端,李香芝沉默了一會,輕聲說道:“別亂猜了木子,沒事的,我和你爸爸都沒事…”
“你這麼說就真是有事發生嘍,哈,這次是僥倖沒大禍臨頭,那下一次呢,”張木子後怕到聲音發顫的打斷了母親的話,脫口而出道:“你們要的發生意外,我該怎麼辦。
媽,要不然你和爸爸搬到申羅島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