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司馬雙眼微微眯起,“GloomySunday?”
他聽的沒錯,呂貝克此時所彈的曲譜正是節選於世界禁曲《黑sè星期天》。而且是原版超長版黑sè星期天中的催情節選,如今現實世界那邊的網路上也能下載到這首禁曲,可惜是刪減版亦或是加工處理版。
只有聽過原版的人才能體會到那每一個深入靈魂的音符是多麼讓人絕望,悲傷的起因有很多種,不是每一種悲傷都能讓聽者放棄活下去的信念轉而自殺,只有那種讓人深深感悟,感悟自己的人生已經沒有希望的悲傷,才能讓人放棄生存的yù望。
呂貝克不僅僅從這首禁曲中節選了最為悲憤的幾段,還運用自己的理解為這段曲目錦上添花,過去那些聽過這首曲子的輪迴者,無不回想起自己當初點選《失算》之前的絕望經歷。進入無限空間的人都是對現實世界厭倦的可憐人兒。快樂都雷同,悲傷千萬種,輪迴者各有各的悲傷,呂貝克第一次拿到“霜之琴傷”時便藉由屬於自己的那份悲傷,夾雜著對命運多磨的悲憤,又涵蓋些許無限空間新生活的憧憬,寫下了這首喜怒交接的《魔音浩蕩》。
這其中的喜和希望,只有他一人能感受,那些或主動,或被迫聆聽這首曲目的人,只會陷入這曲子中的無盡悲傷,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可惜,司馬開啟了斷情意志……
當高空中一種霜巨人莫名地眼角滑落眼淚之時,司馬只是抬手將佐為之帽扶正,面無表情地喊了一聲:“彈得不錯,繼續。”
“接招!”
呂貝克一聲冷哼,大拇指、食指和中指同時撥動3號、4號、5號弦指尖發力,力道十足,一輪半弧形三sè音波應運而生,如一柄彎刀,冷冽地切向司馬的面門。
之前的演奏不過是配樂,饒人心緒所用,而眼下這些實質化的音波才是正主。
看似音波,實則時速遠超聲音的速度,眨眼間便襲向司馬身前。
司馬鐵了心不顯露自己的賢者之盾,卻也不作躲閃,且不說以他現在的身手敏捷程度能否躲開這一擊,單看這挺胸抬頭的架勢就壓根兒沒想去躲。
“來的越多越好。吞噬吧,巫師之心。”司馬輕聲感嘆,袍服自胸口敞開,一團黑氣繚繞其中,正是那顆巫師之心。
三sè音波迎面襲來,司馬直面迎接,胸口結結實實地遭受打擊,瘦弱的身軀微微一顫,嘴角滲出一絲鮮血,然而那張俊美的面頰卻依舊古井無波。
不遠處的楊光筆直站在原地不動,他重新降下鋼鐵面具,隔著一層金屬觀望司馬這邊的戰況。完全沒打算插手,腦海中回想起歐迪斯的特意叮囑,此時瞪大眼睛觀賞司馬的一舉一動,深怕有絲毫遺漏。
筋斗雲保持原有速度快速飛向遠處那片厚實的冰層護壁,司馬之前乘坐“冰霜電梯”時刻意安了個心眼,一路上粗略地測算了隧道的長度,進而得出整個體育場外圍冰壁的厚度為七十米!
五十米對霜巨人一族來說不算什麼,他們所在星球乃是極寒之地,隨處可見數百米厚的冰層。而對於無限空間的輪迴者而言,五十米厚的冰層真是相當頭疼的障礙物,想要破開冰層談何容易?
來時的那片隧道也已經被羅姆尼cāo控霜巨人魔石重新冰封,那片隧道的冰塊硬度比起其他地界只會更加牢固。無奈之下,司馬只能隨便選擇一面護壁最為臨時逃跑路線。
“倉頡顯靈,神鬼共鳴,以我之筆,焚化寒冰。”
一隻長度不亞於霜之琴傷的巨型毛筆被司馬從袖袍中抽出,他整個人始終立在筋斗雲雲端,從容面對茫茫多的敵軍,將瘦弱的後背對向那片還不知道能否成功開渠的出口。
他左手用力一掄,將筆桿甩至身後,單手揮舞筆桿,揹著一片空氣,筆尖嫻熟地畫出兩個大字“鬼”、“火”。
即便背對著那面無形的紙張,也絲毫無法影響他的書法底蘊,草書“鬼火”一氣呵成,漆黑如墨,疾速飄向後方距離不到二十米的冰壁,飛行途中“鬼火”二字的體型疾速擴張,外形也從yīn森森的黑sè字型逐步演變成隨風狂舞的幽綠sè火焰,直至命中那道弧面冰壁,兩團一人高的鬼火已經扭曲了原有的字型,化作洶洶烈火炙烤冰層。
眨眼間,冰層融化了近半米,而火焰的體積也在點滴流逝,按照這個勢頭,想徹底融化足足五十米厚的冰層根本不可能。
弄清了司馬的意圖,高空中那些霜巨人豈會善罷甘休。一時間冰筍、冰雨、冰錐、冰山鋪天蓋地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