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造化。”東陵雪淡淡道。
婉晴涼一頭霧水。其實幾天相處下來,這人倒也不是非常的令人討厭,只除了一樣——這丫的喜歡說話說一半留一半,讓她恨不得暴扁他一頓。
東陵雪瞧著婉晴涼,眼底滑過一縷暗色。她現在還不知道她自己身上與太上忘情咒,而且,這種事情他也不能告訴她,一來他未必相信,二來這種無解的咒術即使她知道了也不過是徒增煩惱而已。
退一步說,萬一她為了不忘記顧傾宇,放棄證道成神的機會,永遠留在鴻蒙五荒,他的一切安排就付諸東流了。
好在這個咒術會在她飛昇的時候觸發,到時候就算她想反悔留在鴻蒙也辦不到了。只有她去了上仙界,才能幫他報仇。
但是,既然這太上忘情咒是青帝設下的,不管青帝是出於什麼目的設下這個咒印,他都不想令青帝太過得意。就算婉晴涼殺不了青帝,起碼也能讓青帝不那麼好過。
有時候,活著才是最大的懲罰。
婉晴涼目光也有些深:“東陵雪,你還是想想你自己吧!”
東陵雪知道她心裡對他也不是全然的信任,但是他時間已經不多了,實在無力與她多費口舌。
小舟宛如梭子魚一樣輕巧的滑過水麵,快逾閃電。
半個時辰後,小舟終於停下來。
婉晴涼撤下結界,霎時間,整個視野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即使是東陵雪,一時也被眼前的景緻震住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身畔的不再是漆黑無垠的夜色,暖暖的橙黃色燈光將整片天空都照亮了,一盞盞精巧的花燈彷彿有無形的力量操縱著,形成一條河流,蜿蜒著流向天際。
天際是一線白色,彷彿是世界的裂口,無數花燈遠去,消失,忘川河上依舊有數不清的花燈載著人們的願望,不知從何處飄來。
這樣的景色,應該是出現在最華美最溫馨的夢境裡,想不到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
東陵雪隨手去了一盞河燈,河燈上還有不知是哪家的少女寫給情郎的情詩,青澀單純。
婉晴涼看了眼東陵雪:“河燈的盡頭就是洗魂燈所在的望鄉臺,不能用術法,必須一步步走過去。”
東陵雪瞭然的點了點頭。
河燈匯成的河流有種奇異的力量,兩人即使不用任何術法也能凌空走在虛幻的河流上,如履平地,沒有任何不適。
東陵雪看著婉晴涼,目光似有些不解:“你怎麼知道來這種地方的法子?”
一路上看時簡單的路程,其實是婉晴涼破開了無數重空間才到達這裡的,彷彿這個不起眼的地方堆疊了無數重界中界。
婉晴涼的回答很簡練:“天地同生。”在天地同生的這樣的禁術下,整個天地都像是她身體的一部分一樣,可以任意操縱,知道這種隱秘的地方有算的了什麼。
這麼美的景色,要是能和顧妖孽一起玩賞,那該有多好,可惜現在卻是和一個將死之人——而且待會兒她還有親手殺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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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第二把 往事
東陵雪似乎知道婉晴涼心裡的不滿情緒,心裡反而不甚厚道的笑了。
婉晴涼自是不知道東陵雪的心思的,雖然有些同情這個人,但也只是同情而已,沒有別的,心裡更多的心思是在向該怎做才能避免失敗。
這一條虛幻的河流極長,又似極短。
東陵雪跟在婉晴涼身後,不知是因為什麼,也許是將死,也許是受了這些河燈的溫暖光芒影響,心裡竟慢慢浮現出自己一生的經歷。
他的祖上雖然是玄黃大世界的望族,但是他卻是在鴻蒙五荒出生長大的人。
因為家族的蔭庇,他的少年時光一度奢靡放縱,雖然有極高的天賦,但是卻疏於修煉,令人無比扼腕。
也許正是因為他這樣的性子,加上他本人也算是聰穎,才能在家族殘酷的內鬥裡活下來。
一個龐大的家族猶如百足之蟲,如果外人侵犯,便拼死反撲,魚死網破,誰也討不了便宜。
外敵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樣內鬥的消耗。整個靖安東陵氏天資高的青年一代的人幾乎損耗殆盡。
其中甚至包括了他的初戀——花如霜。
花如霜只是一個小家族的族女。他生平第一次為自己想要的東西去努力,但是,他的一番心意卻為花如霜帶來了滅頂之災。
花如霜的天資不錯,但她只是個身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