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言堂,養成了對內獨斷專橫的性子,但這件明明很簡單的事情,他卻忍不住多想。
……
滄溟海海岸上,婉晴涼開始不客氣地指揮顧傾宇做這做那,有時是讓他往海里扔一些類似陣盤的東西,有時是讓他獵殺鯤鵬剖出內丹……
逍遙宮的宮人們看得幾乎目瞪口呆,他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敢這麼支使宮主,不由得對這個少宮主佩服的五體投地。
在海里佈置陣法遠遠比在陸上艱難,本來在陸上只需要半天就能完成的陣法,婉晴涼這次足足用了三天。
婉晴涼佈置的陣法極為陌生,不像任何一種他見過的陣法,顧傾宇越來越好奇:“阿青,這是什麼陣法?”
“我自創的陣法!”婉晴涼頭也不抬,海風吹得她衣衫烈烈飛舞,翻湧如雲,一雙點漆般的眸子卻極為明亮。
她自創的?難怪他沒有見過。
一直以來他都在顧妖孽的庇護下討生活,顧妖孽強大,睛明,冷靜……一直是她足以仰望的高度,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他也不懂偏偏又是她擅長的事情,婉晴涼終於找回一些自信,頗有些得意地介紹:“這是專門對付靈獸的陣法,我在諸神山時曾用此陣收服了十頭九尾天狐和叢碧淵的五爪金龍。”
她被困在諸神山,有的是大把的時間來虛耗,加上諸神山上除了人之外應有盡有,所以閒極無聊的她倒騰出許多古古怪怪的東西。
“你是收服鯤鵬做什麼?缺靈獸當坐騎嗎?”顧傾宇微微挑眉。她要是缺坐騎的話,他的迦樓羅完全可以送給她,何必這麼費心呢?
而且,諸神山滿山都是比鯤鵬高階的靈獸,這些鯤鵬她大概看不上眼吧?
婉晴涼瞧著他:“顧妖孽,你先告訴我為什麼我們要將鴻蒙曾經的五大種族一一踩過去?”
顧傾宇一怔,忽而笑了笑:“阿青,你覺得呢?”
婉晴涼皺眉,苦口婆心地勸說:“顧妖孽,你現在已經是神變期,很快就能破碎虛空進入上仙界,還是不要落下這麼重的殺孽,殺孽太重會應劫的……”
顧傾宇聽得幾乎要無語了,這個小白痴!
顧傾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但還是給她解釋:“阿青,破而後立,不破則不立!五大帝族本來就是為修補這片天地法則存在的。而我們兩個,本來就是應劫而生的。”
婉晴涼聽得一頭霧水。
顧傾宇嘆了口氣,拉著婉晴涼坐在海邊黑色的礁石上,略掃了掃宮侍。
他的護法宮侍都是人精,但凡見到他和婉晴涼在一起,都遠遠地避開,沒有傳召堅決不靠近半步……
很好!顧傾宇對自己的護法很滿意!
顧傾宇設了個結界,才緩緩道:“阿青,你知道我此次閉關是在哪裡閉關嗎?”
“不就是諸神山嗎?”婉晴涼白他一眼,這丫的還真把她當成白痴了。這種事情不是很容易猜嗎?
“阿青,除了我們師門中三人,你還聽誰說過諸神山嗎?”顧傾宇循循善誘。
“沒有!他們太孤陋寡聞了!”婉晴涼不甚在意地撇嘴。
顧傾宇幾乎要被她打敗了!也不知道這小丫頭是哪來的自信這麼說。
“阿青,不是他們孤陋寡聞,而是諸神山真的不在這鴻蒙五荒之上。”顧傾宇解釋。
啥?婉晴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她做夢了還是某妖孽今天吃錯藥說胡話了?
 ;。。。 ; ; 十六年前,尚且還是個孩子的他親眼目睹了那場殘酷的火刑,那是他整個人生裡都無法抹去的記憶,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震驚。
“姑姑,青花族的覆滅真的是你的心願嗎?”雲淺夏低低笑了。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夠解答!
“姑姑,你既然死了,就要有死人的樣子,為什麼還冤魂一樣纏著我們?每一個有青花長明雙瞳的人可都是你的血親啊!”雲淺夏望著火紅的曼珠沙華,眼前彷彿又出現了無邊無際的紅蓮之火……
“呵呵……”一個聲音突兀地插入,彷彿從黑暗裡傳出來,有些譏諷和冰冷,“你們把她送上火刑臺的時候想過她是你們的血親嗎?”
雲淺夏一聽,頓時怒了,厲聲反駁:“你是她不知廉恥!身為聖女竟然和人私通,還懷上一個孽種……”
“嘿嘿!好大的罪名啊!”那個聲音譏諷。
“你究竟是誰?”雲淺夏彷彿被戳中心裡痛楚,燙傷似的一抖,“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