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半闋明月剛好嵌在她臉龐所向的夜空中,使她沐浴在溫柔的月色裡,份外突顯了她那秀美無雙的輪廓,令所有人都看呆了眼——師妃暄簡直就像是從月上降臨人世的仙,飄飄渺渺,似幻似真。
迎著洛水送來的夜風,師妃暄的一襲淡青長衫隨風拂揚,男女莫辨的裝束顯得別有意趣,而她背上掛著的那一柄造型典雅的古劍,非但給她增添了三分英氣,更時刻提醒著所有人,她身負著天下無雙的劍術。絕非空有顏色的柔弱佳人。
師妃暄的這種異乎尋常的美麗,就連早就做好了準備的劉煜都被她震住了片刻,更遑論其他人?!若是說得更誇張一點兒。只怕就算是師妃暄的劍尖遞到他們的眼前,也難以令他們對這樣一個美得不似凡人的女燃起鬥志了。
天道也太卑鄙了,竟然無恥的直接加強了慈航靜齋諸人的魅惑力……簡直是不當人子!劉煜神情複雜地看著師妃暄,心中腹誹萬言。
師妃暄俯視著劉煜,表情從容自若,在所有人都心絃震動的時刻,她緩緩開口。以她那不含一絲雜質的甜美聲線,柔聲道:“妃暄本不願於此刻現身,奈何劉少帥句句如刀。果然不愧是定楊軍的少主。”
彷彿在這片刻之間,劉煜就感應到了全場的怨念紛紛而來,統統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顯然大家都因為他之前對於這樣一個絕色美女的“咄咄相逼”,而生出了極其統一的、因憐香惜玉而起的敵意。輕嘆一聲。劉煜的語氣比師妃暄更為柔和。溫然笑道:“能讓在場所有英豪都領略到師仙子出塵脫俗的姿容,劉某願意一力承擔所有罪責。”
此言一出,非但立時化解了全場的敵意,更高明之處在於,劉煜這看似誠懇的話語中,其實包含了一種難以挑明來說的褻瀆之意,將眾人對師妃暄那幾近於膜拜的欣賞,不著痕跡地轉化為了男人對女人的膚淺欲…望——這之間絕對有著天與地、仙與凡的巨大差距。幾乎破壞了師妃暄費心營造的驚豔出場。所有回過神來的男人們,都忍不住掛上了一絲曖…昧的笑意。
“劉少帥說笑了。”沉默了片刻後,師妃暄才再度開口,語調清冽地說:“你何罪之有呢?”
“多謝仙子海涵,”劉煜依舊語氣溫和,微微笑道:“方才仙子似乎有意垂詢劉某一些關於為君之道的問題,不知可否冒昧地懇請仙稍作移步,讓我們能在諸位豪傑的見證下面對面地好好談談,以免去彼此俯視仰視的辛勞?”
場中眾人都不是遲鈍之輩,聽到這裡,他們都隱約察覺到劉煜對師妃暄似乎抱有不小敵意——這可真是一場令人精神振奮的好戲,難不成這位定楊軍的少主竟然真的敢當眾得罪白道之首的慈航靜齋?!
師妃暄以她的那雙靈動妙目深深注視著劉煜,更有一種無形的壓迫隨之而來,但劉煜卻不受影響的以如刀銳目回望師妃暄,分毫不退,表達出瞭如山嶽般的堅定。
對視片刻後,師妃暄飄飄然地從欄杆上飛落露臺,更往前走了好幾步,將她無可挑剔的完美姿容清清楚楚地展現在劉煜的眼前,她丹紅的唇角飄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檀口微啟,輕輕說道:“如此這般,劉少帥可否回答妃暄的問題,談談你的為君之道呢?”
“為君之道簡單來說也無非是廣開言路、選賢任能之類的,長篇大論我亦可以張口即來……”劉煜略有些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對近在眼前的美色視若無睹,說道:“如果口才夠好就可以成事,那紙上談兵的趙括又何至於兵敗如山倒呢?”
師妃暄的語調轉寒,冷然道:“原來劉少帥是對我慈航靜齋的擇主方式有異議?”
其實在場許多人都對這種兒戲般的“代天擇主”大有異議,譬如說王世充——他現在可真是有些佩服劉煜的勇氣了,因為如果換了是他,就絕對不敢當眾提出這種異議:且不論和氏璧就在慈航靜齋手中,終歸令人有所顧忌,單憑寧道奇、梵清惠以及師妃暄等人的武力威懾,就足夠讓大多數人服軟了。想不到劉煜竟是膽大到了這個地步……還是說,他是想以如此另類的方式引起師妃暄的垂注,從而謀取和氏璧呢?諸如李世民等心思複雜之輩,都在一時之間暗生猜測。
“有異議?劉某怎麼敢呢,仙子此言真是折煞我矣!”劉煜輕笑一聲,語調十分柔和地解釋道:“其實我定楊軍對於和氏璧是全無奢求之心的,甚至於以家父對貴齋的敬仰欽佩之情,仙子為和氏璧所選擇的真命之主,我們也願意鼎力支援。”
師妃暄美眸一亮,柔和道:“定楊軍有此造化萬民之念。願助明君早日平定亂世,真是蒼生之幸,妃暄謹代表靜齋接下貴軍的千金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