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能!碩親王很高興,笑得都合不攏嘴兒了。以往皇上微服出宮,總是一些重臣寵臣陪伴,可從沒召見過他啊。現在怎麼樣?完顏皓禎一入了皇上的眼,就連他這個阿瑪的地位也水漲船高啊。這事兒啊,指定是皇上在街上看見了完顏皓禎,又說起了跟公主的婚事,所以皇上才召見他這個親家過去商議呢。於是,碩親王二話不說,屁顛屁顛地就跟著去了。
但是,在龍源樓迎接他的,不是乾隆跟完顏皓禎其樂融融地談話場面;而是堵著嘴跪在地上的兒子和滿臉山雨欲來的乾隆。當然,還有一個嘴角滿是不懷好意的笑容的劉煜。滿腔的喜悅被一盆冰水兜頭澆熄,只剩下刺骨的冰寒。
這是……出了什麼事?
完顏嶽禮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完顏皓禎犯了什麼過錯,但是他知道自己立刻磕頭請罪是沒錯的。看著情形就知道,完顏皓禎這必然是不知怎的衝撞了皇上。他自己的兒子他知道,完顏皓禎雖然什麼都好,可就是性子略嫌清高,說話又直爽,很容易不知不覺間就得罪人。看完顏皓禎被堵著嘴的樣子,想必是他說了什麼讓皇上聽去了。
完顏嶽禮一邊暗恨完顏皓禎惹事不長眼,一邊又暗中感嘆這個兒子太過耿直,讓他又喜又憂啊。他不敢耽擱,戰戰兢兢地跪下請安,然後滿面羞愧地道:“奴才教子不嚴,讓這孽障冒犯了皇上,奴才回去定家法重重處置。”
家法處置?乾隆好懸沒被他氣樂了,一抬手就將手裡的茶盞跩過去,正砸在完顏嶽禮的胸前。他聲音冷冽地問道:“完顏嶽禮,你也不問問你那個孽障犯了什麼事,就想帶回去家法處置?朕問你,什麼時候,你碩親王府的家法也能代替我大清的國法了不成?”
先是被砸得有點發懵,緊接著又被皇上問得魂不守舍,完顏嶽禮嚇得以首叩地,口中連呼“皇上息怒,奴才不敢”。胸口的衣襟被打溼,上面還掛著幾片茶葉,有一片甚至還調皮地沾到他的下巴上,完顏嶽禮也不敢去整理這副狼狽的樣子。
到這時候,完顏嶽禮才真正惶恐起來。先前在他想來,完顏皓禎是皇上未來的女婿,就算再怎樣,皇上也會看在蘭公主面上網開一面。可現在看來,全部是那麼回事,這蘭公主似乎不如傳聞中得寵啊。這都要舉行婚禮了,皇上卻不給他這個親家一點面子,這還不是明證麼?!
“完顏嶽禮,朕問你,”乾隆摔了一杯子,稍微消了點氣,語氣陰沉地開口,“你什麼時候改了完顏的姓氏,改姓國姓愛新覺羅了呢?有沒有通知完顏氏的宗族?有沒有上報給宗人府?還是說他們都翫忽職守了,讓你們一家子‘皇族親貴’流落在外幾十年?”
聽見這問話,完顏嶽禮的頭就懵了一懵,眼前一黑差點沒栽倒。他猛地抬起震驚的臉。連連叩首,顫聲道:“皇,皇上,何出此言啊?奴才怎敢如此大逆不道,有這等不臣之心?!這、這定是有人讒言,奴才懇請皇上明察啊。”別讓他知道是誰潑的髒水,否則就是不死不休!
“原來,你還知道這話是不能誰都能說的啊。朕還以為,你那孽障不知道,是因為你平常就是那麼教的呢。”乾隆冷笑一聲。指指一邊憋成豬肝臉的完顏皓禎,“也別說誰陷害誣賴你,完顏嶽禮,這話出自你那孽障之口,被朕親耳聽到。可別說。是朕要陷害你。”
完顏嶽禮跪伏在地上不敢起身,用盡全身力氣才止住衝過去抽完顏皓禎一頓嘴巴的衝。動。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畜牲!他將頭磕得咚咚響。老淚縱橫地道:“皇上。完顏皓禎如此,想是即將迎娶蘭公主,一時興奮。不過,完顏皓禎言語冒犯皇族,實是奴才教子不嚴,請皇上降罪。”
還敢提蘭馨?乾隆稍息的怒氣再度爆發。隨手又摸個東西砸過去,“完顏嶽禮,你們家是不是覺得朕的女兒愁嫁啊?朕允許你那孽障尚主,那是朕給你們家的恩賜。是你們家幾輩子才修來的福氣。你們願意,要給朕高高興興感激涕零的;你們不願意,更要給朕如此。”
“哼,你那孽障倒好,當街就喊上了,什麼不想娶、不喜歡的。朕的女兒,是他這種東西也配挑剔的麼?”乾隆不屑地目光從完顏皓禎身上掃過,語氣中的鄙夷讓完顏皓禎滿面通紅渾身發抖,“行!不想娶、不喜歡是不是?皇帝的女兒不愁嫁,朕會成全他的。”
完顏嶽禮真想一翻白眼昏過去,完顏皓禎那個畜牲到底都跟皇上說了些什麼啊?不想娶公主,你還以為這是你挑人家呢?完顏嶽禮是真想不明白啊,這兒子平時看上去聰明伶俐的,怎麼到了皇上跟前就盡說昏話呢?他現在甚至都沒力氣生氣了,先把皇上的怒氣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