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掌櫃哪裡敢反駁,他獨女還在屋裡,妻子被輕薄,自己和夥計又遭此毒打,此時他早已心如死灰,只渴望逃過一劫。他哀聲道:“老爺說是假的,那就是假的罷。老爺若是喜歡,小的便將他送與老爺了。”
扎牙努眼睛一瞪,站起身來,走到嚴掌櫃的面前蹲下,對著他的臉狠狠地就是一耳光,抽的嚴掌櫃的一口血直噴出來。那鮮血濺在瓷器上,刺目得很。扎牙努還不滿足,惡言惡語:“哦?你這賤民的是想將這假貨送給老爺我?”他餘光一掃,正好看到了店門口。
珠光寶氣閣在眉…山縣處於鬧市區,平時門口人來人往,今日這屋裡頭鬧出來了這麼大動靜,多多少少有些人駐足圍觀,有些人看到見了血頗有些駭然,但卻難免又有些興奮,竟聚在門口不肯走了。扎牙努見這些人圍觀,笑得分外開懷,他衝身後的侍從使了個眼色,然後抬腿向外走。
嚴掌櫃的見扎牙努要走,終於鬆下一口氣來。然而下一秒,他竟生生被侍衛拎起來,直接丟到門外。重重的摔在所有人面前。嚴掌櫃的雖算不得什麼豪商,但在這市井間也算是個有頭臉的人物,如今這一下,他又疼又惱,羞憤的恨不得立時暈死過去。然而他不能,他的妻子被幾個兵痞子推搡著押出來,他的女兒還在裡面。他怎麼能先倒下?
扎牙努看了一眼嚴掌櫃,舉著那唐三彩冷哼道:“這刁民拿個假碟子糊弄本老爺,本老爺今天就當眾處置這奸商夫婦。看你們日後誰再敢如他們一般!”他話音剛落,人群裡便傳來一個書生的聲音:“那唐三彩是真的!我前幾日才看過的,軍爺你可莫要冤枉……”
這世道終究還是有人會說句公道話的,嚴掌櫃對讀書人好。總有些讀書人願意與他相交。可這世道又哪裡容得人說公道話。書生話還沒說完,便被這侯爺的侍衛從人群裡拽了出來,然後一道寒光閃過,這書生再也沒來的及把後半句話說出來。他生生被攔腰砍成兩端,混著豔紅的血的白花花的腸子內臟稀里嘩啦的流了一地,鮮血濺在青石路面上,就好像石頭裡鑽出的紅花。濃郁的血腥味一瞬間瀰漫在四周,剛剛還在竊竊私語的人們一瞬間安靜下來。街市裡一片死寂……
嚴夫人眼睛一翻,暈了過去。人命有時候最值錢。有時候最不值錢。命已經不值錢了的時候,尊嚴又值幾個錢呢?
嚴掌櫃的面色慘白如紙,那個書生平素常來他店裡,有時候他去淘貨的時候,也會給他帶兩本難弄到的書,一來二去很是相熟。如今所有人都不敢替他說話,獨他一人站了出來,竟然落得如此下場。
嚴掌櫃看著書生那張極為痛苦的臉,和至死都無法閉上的眼睛,心中頓時絕望到極點,兩行清淚滾滾滑下他面龐。他慢慢用手撐著地面,雙腿彎曲,胳膊篩糠一般的抖動著,最後他還是慢慢地低下頭,將頭碰撞在地面上,顫抖著聲音低聲說道:“軍爺,草民知罪,草民知錯。”
“老爺!”小夥計傷的輕,站起來要扶他,他從沒見過這樣的老爺,也沒見過這樣的陣仗。
扎牙努一腳踹中小夥計胸口,人群“呼啦”一下的散開,小夥計重重的摔在青石板路面上,吐出一口血,然後沒了氣息。扎牙努連看都不看一眼地上的屍體,笑得一臉猙獰:“你什麼罪?你什麼錯?你還沒說清呢!”他一雙虎目惡狠狠的瞪起來,嘶啞的聲音如同餓狼咆哮,然而這樣的猙獰也不過是一瞬間,下一刻他笑得很是下流。
嚴夫人在驚恐中醒來,她覺得有幾隻大手在她身上游走,那些手滑過她的敏感部位,讓她下意識的揮舞著手臂,想要把那些手開啟。然而她根本無力推開那些手,其中一隻手反手給了她一巴掌,下一秒,只聽“嘶啦”一聲,她身上那件翠色百蝶裙被撕了個粉碎,露出裡面月白色的錦衣。另一隻手只那麼一扯,便將她腰間那條湖水綠腰帶整個拽下來。她動不得,只能瘋了一樣的尖叫,那侍衛嫌她吵,直接將剛扯下來的腰帶揉成一團塞在她嘴裡。
嚴掌櫃的瞪大了眼睛看著妻子,他使出最後的力氣站起來撲上去,死命的想要拉開下流的莽漢,他眼眶似乎要被瞪裂了,一雙黑白的眼珠子簡直要掉落下來一樣,他頭髮蓬亂的如同稻草,身上的衣服破布一樣的髒汙褶皺還粘著駭人的血跡。
然而他已經受了太重的傷了,左手的手指扭曲的掛在手掌上,只稍稍一動彈便彷彿掉下來一般。一個侍從大笑著抓住他的手指,狠狠一拉,然後一拳打在他胸口,將他生生打出去。只聽得“咔嚓”一聲,那幾根手指被他生生攥在手裡,如同扯香腸一般的扯了下來,鮮血“噗嗤噗嗤”的從那三個碩大的血洞裡湧出來,腥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