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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項工程是國家拉動內需的重點投資,資金充足,關注度也高,哦,我又拿了些資料過來,我們找家咖啡館好好說說。”
“不,到車上說去,我頭有點暈,正好吹吹風。”
兩人上了車,一路往前開著。燕南南把標書釋出會的情況詳細地說了一遍,也說已經託人打聽大橋工程指揮部的主要負責人是哪幾個,希望能透點內幕。宣瀟專注開著車,不覺開到了江邊,他把車停在一個光禿禿的大壩上,下了車。
“釋出會那天,我和你們一塊去。我認為不需要有太大的動作,這麼大的工程,上而的人不敢放水的。”宣瀟冷然地望著黑糊糊的江面。
江上,不時有幾條機動船經過,機器聲轟鳴,遠遠地能看到船上的燈光,能看到燈光裡隱約的人影。
他們是一家嗎?
宣瀟突然住聲,心裡面一鉸。這四天,他天天去醫院,只是沒去池小影的病房。他向熟悉的醫生打聽她的病情,站在遠處悄悄地看過她在走廊上散步。她恬靜的表情,一點都不像得知老公出軌、又得了宮外孕那種可憐樣。他知道她今天出院,也知道她要搬到哪裡。媽媽站在風裡追著秦朗的汽車,他也看到了。就在那一刻,他確定池小影要離婚絕對不是一句氣話,她已經認真地在執行了。不只是震撼、挫敗、愧疚,心頭五味摻雜。他做人家的老公有那麼失敗嗎?讓老婆視他如洪水猛獸。人,有時她渺小,看著天上的塊大石落下來,手腳並搏,無法閃躲,由著大石將自己砸得粉碎。無力!無奈!無措!
燕南南聽不到宣瀟的說話,向他走近了點。一艘機帆船昏暗的船燈朦朦朧朧地照過來,她看到宣瀟臉上的表情悲傷如泣,心,不禁一動。
“宣瀟,我覺得好冷。”她呵著手,悄悄地依上他的肩。
宣瀟突然讓開,她差點一頭栽到壩下。“回去吧!我明天會回工作室,標書的事你們不要亂操心,我有數的。”
“哦!”燕南南摸摸臉,幸好天黑,遮住了她一臉的羞躁。
車往回開,一路上兩人沉默不語。燕南南眼睛不住地偷瞄著宣瀟,不知怎麼,先前以為可以很快把宣瀟搞上手的自信,現在有點底氣不足了。
池小影天天凌晨三四點就醒了,窗外的菜場吵鬧得太兇。不過,也不全然是壞事,她睡房的窗戶正對著菜場的大門,趴在窗臺上,可以對下面形形色色的行人一覽無遺。她以前沒這個嗜好,現在養病期,有的是時間,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發生的事,就像看戲,這很有趣。
有天,她看到有一對夫妻為買草魚還是鰱魚,兩人吵得不可開交,最後居然大打出手,打過後,夫妻倆又拎籃子一同回家了。真讓人瞠目結舌。她還看到一位中學生樣子的少年搶一位美女的包包,多少年青力壯的勇士路見不平地上前相助,嚇得中學生當場暈了過去。又有天黃昏,她突然看到有一輛熟悉地車經過,她嚇得縮回了身子,宣瀟怎麼會走到這裡?接下來幾天,同樣的時刻,她又看到了那輛車。有時,還來來回回穿行個幾趟。她沒有告訴夏芬,一個人把這一切壓在心底。
昨天,那輛車沒有來,到是寧貝貝來了,還有秦朗。兩人沒有立即上來,站著樓下說話。寧貝貝情緒很激動,揮手跺腳,上前欲拉秦朗的手臂。秦朗讓開,很冷靜很認真地看著她,說著什麼。寧貝貝最後中哭著走的,不一會,池小影聽到了門鈴響。
秦朗對著她溫雅的一笑,手裡面拿著幾張大提琴的CD和隨身聽,小影喜歡低沉的大提琴音,對他只提過一次。她沒有說謝謝,接過。夏秀芬端上水果和泡好的熱茶,問小影后面還需要注意點什麼,還有幾天算真正康復。夏秀芬從沒離開家這麼多日子,心裡面還牽掛著股票的事,天天跑到樓下小超市裡的電腦上去看大盤,這幾天漲得厲害,她的心早飛了。秦朗說一個月後小影可以正式上班,現在有二十天左右了,應稍微活動活動,人總悶著,身體就會發虛。
“明天我沒手術,帶你去公園曬曬太陽?”他問池小影。
“別,別……”池小影想著這六樓,就一步都不想動了,難道再讓他抱上來嗎?“秦朗,貝貝剛才給我打電話,好像哭了,說和你吵架了。”池小影試探地看向秦朗。
秦朗把茶杯上面的一根茶葉吹開,笑了笑,沒有隱瞞,“我和她是可以吵架的關係嗎?只不過她覺著我是適合她的男人,可我覺得她卻不是適合我的女人。這種事,不可以含含糊糊,我不想造成什麼誤會,就直接對她講明瞭。她是被寵壞的孩子,一時接受不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