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管所。
六個月後他出來,南湘已經畢業了。
又過了一年多,南湘懷了他的孩子。
三個月後胎兒打掉了。在南湘虛弱到從床上都沒辦法起身的時候,他的父親在盛怒之下用塑膠凳子把她打到奄奄一息。
後來還發生了好多的事情,包括南湘被家裡趕出家門,包括被學校記過一次,包括差點被一個男的強姦。
這些都跟席城有關。
我和顧裡目睹了這些年來席城對南湘造成的傷害,就像是看著一個齷齪的男人拿著鞭子不斷抽打在南湘身上,日日夜夜沒完沒了。我和顧裡在心裡,都恨不得席城可以哪天出門就被車撞。
南湘經常在和席城吵起來的時候,都會說,你怎麼不去死。
可是當席城再次溫柔地面對她的時候,她就又什麼都不管了。
南湘對我們說,席城媽媽的死,對他改變了很多。就像是看著一個自己心愛的人,每天臉上都被劃了深深的一刀,到最後面目全非已經不是最開始的那張臉了,可是自己卻知道,他還是他,“我還愛他”。
南湘曾經問我們,如果有一天,你最喜歡的男生突然變胖了,毀容了,完全看不出是同樣一個人了,你還喜歡他嗎?
我在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少女情懷翻湧高漲,我的回答是:“當然會。”
而顧裡的回答是:“當然不。”
那個時候是我們畢業剛剛進入高一,席城從少管所裡放出來。南湘看了看我,然後轉過頭去看著顧裡,說,“這就是我和你的不一樣。”
在顧裡的人生觀裡,短短的幾十年生命,就應該遵循生物趨利避害的原則,迅速離開對自己有害的人和事,然後迅速地抓緊一切對自己有利的東西。整個人生,都應該是一道遵循嚴格數學定理的方程式,從開始,到最後,一直解出最後的那個X是多少。
但是,在南湘的人生觀裡,人就這麼一輩子,所以一定要縱情地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