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陸晃。
鄧廷歌后來忍不住找了陸晃掛名的一些電影來看。確實小眾,除了很大一部分的恐怖和懸疑題材之外,陸晃還拍過幾部實驗性質的電影。故事艱澀,但能看得出導演和編劇的強烈願望;而陸晃那個年紀的時候,演技還稚嫩著。他遠沒有現在的沉穩和遊刃有餘,但某些充滿爆發力的鏡頭中,他的眼神、表情、肢體動作都強烈地傳達出一個資訊:這個演員極其專注地投入到自己的角色和這個電影之中。
鄧廷歌挑了陸晃主演的幾個電影反覆看,邊看邊漫無邊際地想,數年之後自己會留下什麼呢?
他有些欽佩陸晃。
自己在畢業的時候也曾想過放棄這條路,在他看來,陸晃走的路比他的更為艱難。他不知道中間空白的數年陸晃身上發生了什麼,但這幾年顯然將這個男人鏡頭表現的技藝塑造得更加準確和有力。
鄧廷歌心頭黯然:除了臺詞功底,自己好像沒什麼能和陸晃相比的。
這半途殺出來的*oss,實在難以對付。
但和陸晃對戲的誘惑太大了。
他總是在不動聲色地引導。鄧廷歌發現自己總是被對方拉著走的時候,會下意識地抵抗,並且想把場子找回來。他和馮修文同時在街上遇到主考官的那一段,三個人對了很久。陸晃的神態和表情都極其到位,鄧廷歌自認做得還不夠到位,但他在話劇舞臺上磨的那幾年練就的臺詞功底非常出色,一句“自有錚錚鐵骨,但求無愧於心”說出口,彭子安和導演都忍不住開口誇讚。在這種微妙的、只有兩個演員才能感受到的拉鋸之中,鄧廷歌在壓力之外還發現了不少樂趣。
劇組裡年紀較大的主要演員是飾演兩個主角的主考官的彭子安,他和陸晃有很多話題可聊。鄧廷歌厚著臉皮發揮自己在陳一平那邊學來的功夫,不管自己聽不聽得懂,只要有機會都湊過去參與。
陸晃和彭子安也非常歡迎他。鄧廷歌跟羅恆秋說,他覺得自己好像又開始了學習和進步的過程。
手機裡傳來的聲音很愉快:“那太好了!”
鄧廷歌意識到羅恆秋心情很好:“有什麼好事發生了?”
“非常好的事情。”羅恆秋甚至在那頭輕笑了一聲。
這笑聲讓鄧廷歌心頭髮軟,又覺得有些騷動。
“說給我聽唄。”他在窗臺上蜷起,遠遠望著羅恆秋家所在的方向,“你還在公司?那個電影專案還沒搞好?都那麼久了。”
“是的,還要處理一些……愉快的事情。”羅恆秋似乎不想和他多說,“明天再告訴你。你們什麼時候出發?”
鄧廷歌深深嘆了一口氣。
《大唐君華》要去甘肅拍挺長一段時間的外景,聽說那還是一座沒什麼人氣的山,冬天會被大雪覆蓋。導演說和他們一起去的還有另外一個劇組,“都是年輕人,還挺熱鬧的”,他表示。鄧廷歌倒不是不願意去,只是羅恆秋的生日他又要錯過了。
“我可以去探班麼?”羅恆秋問他。
“還是別去了。人多嘴雜。”鄧廷歌說,“這個劇現在已經宣傳得很厲害,到時候萬一傳出什麼新聞,又會被認為是在花式炒作。”
羅恆秋的聲音聽不出是否有失落。他嗯了一聲,又跟鄧廷歌多聊了幾句,各自道了晚安。
第二天鄧廷歌立刻知道羅恆秋所說的是什麼事情了。
包嘉樹的那個電影專案流產了。流產的直接原因是,包含華天傳媒在內的四個投資商集體撤資。
撤資的理由報紙上說得非常清楚:這個電影專案的財務非常混亂,投資商多次提出合理的核對請求都得不到回應。同時電影的男主角本來已經基本確定為一個國際巨星,但投資商們卻發現專案根本沒有和那位男明星簽訂合同。覺得自己受騙了的投資商們於是集體撤資,短短一段時間,包嘉樹的專案就陷入了流產的困境。
當時鄧廷歌正在鍾幸的工作室那邊聽鍾幸說他的戀愛煩惱,被手頭這張報紙的報道嚇了一跳。
“你們做那事兒的時候一般說什麼話?還是不說話?”鍾幸喋喋不休,“從頭做到尾都不說話是不是不太對?”
鄧廷歌:“啊?”
鍾幸:“應該說點兒話的。可他不說,我說他也不太喜歡聽的樣子。”
鄧廷歌哪裡顧得上他這種無聊的事情,一目十行地看報道。鍾幸得不到回應,很是鬱悶:“你和老羅是我撮合的,你得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幫我解決啊。”
他看到鄧廷歌在看娛樂版的報道,也湊過去瞅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