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個男孩子呀!這混球圍觀別人打架結果那孩子幫混球擋了一石頭,你忘了?”
龐巧雲恍然大悟:“哦對對對!哎呀可俊了那孩子。心地又好,還那麼好看……”
鄧廷歌:“爸,混球是誰?再說了我不是圍觀打架,我也是無辜群眾。”
鄧嘯衝座機大聲說:“反正人家對你這個混球有救命之恩。”
鄧廷歌無語:“對對對,你都對。”
他終於帶羅恆秋回家,鄧嘯還在門外激動地瞅了羅恆秋的車一會兒。他家在老宿舍區裡,是舊房子,鄧家在二樓,龐巧雲從窗戶上探出個腦袋衝自己老公揮手,讓他快回家,別丟臉。羅恆秋的豪車停在一眾腳踏車、電單車和摩托車之中,分外顯眼。羅恆秋覺得十分不好意思:“是不是太招搖了?”
鄧廷歌看了下車頭的四個圈:“這已經是你最樸素的一輛了。”
羅恆秋:“是的。”
鄧廷歌安慰他:“別多想,就是個車,四個輪子,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家也有四個輪子啊。”
他指著鄧嘯的摩托車和龐巧雲的電動車給羅恆秋看:“我媽還有輛腳踏車。加起來比你這個還多倆輪子。”
羅恆秋只好承認他有點道理。
在鄧家受到的歡迎級別之高,是羅恆秋從沒想到的。
鄧嘯拿出了捨不得喝的君山銀針,龐巧雲捧了兩個大果盤,裡面裝著各種時令水果。
“吃吃吃。”兩人歡天喜地地坐在對面,對羅恆秋笑道。
羅恆秋緊張極了。從進門將禮物遞給鄧廷歌父母開始他就處於一種沒辦法脫離的緊張狀態之中,面對這麼熱情的接待,一邊承受著罪惡感一邊自我欺騙“這是見父母這是見父母這是見父母”,硬是從僵硬之中拉扯出一點莫須有的甜蜜來。
鄧廷歌倒了杯白開水站在窗邊喝,看著他手足無措的模樣,無聲發笑。
羅恆秋忍不住道:“小鄧也過來坐吧。這麼好的茶。”
“我爸不讓我喝。”鄧廷歌說。
鄧嘯立刻接上:“他不懂欣賞。小羅啊,你喝,啊。沒什麼好東西招待,真是不好意思。”
羅恆秋:“哪裡哪裡,很好了很好了。”
一老一少互相謙虛,客客氣氣。
兩夫妻對羅恆秋的印象一直很好。記得自己兒子在醫院裡包紮從車上摔下來磕出的傷口時,這孩子躺在急診室的病床上正被醫生按著縫合傷口。兩人萬分感激,想去說句謝謝,進去卻卻看到十來歲的羅恆秋疼得渾身發抖,咬牙不吭聲。那縫針的痛原本是自己兒子該受的,卻讓別人承受了,兩夫妻又是感激又是難過。羅恆秋平靜之後連聲說沒關係,龐巧雲提醒了好幾次讓鄧廷歌帶人回來吃頓飯,結果直到羅恆秋高中畢業都沒成。
羅恆秋撥開頭髮讓鄧嘯看他腦袋後面的傷口。鄧廷歌幫龐巧雲擦桌子,抬頭看到那道傷,又勾起嘴角笑了笑。
親吻那個傷痕的時候羅恆秋的反應會很激烈。那天早上自己鼻子差點被撞傷,兩人在床上踢了一會兒,才不甘不願地消停。
龐巧雲做了一桌的好菜,鄧家的三個人都接連不斷地給他夾菜,羅恆秋除了吃,幾乎沒空說話。他偶爾趁兩夫妻沒注意的時候瞪鄧廷歌一眼,鄧廷歌嘿嘿笑著,又給他夾一塊肉。
鄧廷歌先吃飽了飯,說著“等我一會兒,帶你出去玩”就跑下了樓。片刻後他扛著根竹竿站在樓下喊“師兄”,鄧嘯一瞅,笑罵道:“又要去打果子了。”
龐巧雲給羅恆秋塞了個袋子,讓他趕快下樓去。
羅恆秋一頭霧水,跟著鄧廷歌往前走。
“做什麼?”
“摘龍眼。”鄧廷歌指指腦袋上方,“你看,都熟了。”
羅恆秋這才注意到宿舍區裡到處都種滿了龍眼荔枝這一類果樹。飽滿多汁的果實沉沉綴在枝頭,一簇簇地將樹梢都壓彎了。人抬手可及的地方果子都被摘光,高處倒還有不少。
將竹竿的一頭劈開一道縫隙,在縫隙裡塞入木棍把縫隙撐開,竹竿就成了一個最簡易的摘果工具。羅恆秋看鄧廷歌十分熟練地完成這些工序,忍不住說:“你常常摘?”
“講真,這小區裡沒有誰的摘果技術比我好,個個都是跟我學的。”鄧廷歌把竹竿往上伸,裂口卡在一串龍眼上,手腕一旋,果串就和樹枝分離,卡在了竹竿上,“小區裡的果子都是種了很多年的,公共財產,誰想吃就摘。高的地方特別難摘,要像我這樣用工具。”
說話的時候他已經迅速地摘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