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啪嗒”的大響,一聽便知此人心氣兒十分不順
燕營素來治軍有度,是誰如此無禮
“喲瞧瞧這是誰”
“本公子差點忘記這營中還有位故人”
戾氣沖天的話聒噪落地,對面一行人擋在了她們的路上,子蕁彷彿被來人所震懾,扶著她的手一緊,身子慌忙朝她身邊靠,朝夕泰然的眉一皺,趙康怎會被放出來
說話的正是趙康,見朝夕不語,趙康放肆的目光直戳戳的落在她身上,意味深長的笑聲響起,趙康鄙夷的道,“燕世子神仙一樣的人物,怎會要你這麼個下賤之物”
說著冷笑一聲,“趙弋將你養了幾年,末了卻讓你落到了別的男人手中,也不知他後不後悔當初將你從蜀國淮陰侯那裡帶賺朝你叫什麼來著算了,平白汙了本公子的耳,生的一張禍國之容,又有一手爬床的好功夫,難怪入了燕營還綾羅加身”
朝夕墨髮紅裳的站著,微微攥著袖口,任趙康汙言穢語並不作聲
倒是站在她身邊的雲坼上前一步,“姑娘,別讓世子等急了”
聽到朝夕此行是要去見燕世子,趙康稍稍一默,哼笑一聲和朝夕擦肩而過,口中仍然罵罵咧咧道,“殘花敗柳還瞎了眼,真是難為了燕世子菩薩心腸,趁著燕世子還沒膩味好好用你伺候人的功夫叫人舒坦點,本公子樂的看趙弋那蠢貨被人帶綠帽”
走了幾步又是一頓,趙康回過神來笑道,“眼看著大家很快就要見面,真是等不及看舊情人重逢的好戲,趙弋被你迷得神魂顛倒,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衝冠一怒”
“說起來他也是個軟蛋連自己的人都看不住”
自說自話便能讓趙康生出無比的優越感,彷彿趙國王位已是他囊中之物,子蕁氣的渾身發抖,卻是身份低賤不敢多言,朝夕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繼續往前賺走出幾步趙康的語聲才消弭,朝夕不動聲色的鬆了袖口,不多時,中軍大帳到了。
“世子在帳中,姑娘請入。”
雲坼掀簾,子蕁將朝夕一鬆,朝夕自己走了進去。
來燕營半月多,這是她第一次走進這處燕營機密要地
“路上受了刁難”
主位之上的語聲漠漠,朝夕唇角牽起兩絲冷笑,果然她人還未至訊息就已送來。
她眼不視物,進帳便停步。
商玦在上又道,“到我身前來”
朝夕抬步,這次膝蓋碰到一處桌案方才停下,商玦的呼吸聲就在她對面,二人之間只有一尺相隔,商玦目光莫測的在她身上逡巡,“為何由著別人言語傷你”
“我從來不和死人計較。”
朝夕答得利落,商玦低不可聞的笑了一聲,隨即道,“趙國欲求和,兩日之後使者便至,這位大公子是要被接回去的,何來死人之言”
朝夕想過求和,卻沒想到求和來的這樣快難怪趙康會被放出
唇角微沉,朝夕寒聲道,“哪怕世子不想讓他死,可還有別人想讓他死。”
商玦對這話不置可否,“想知道此番的使者都有誰嗎”
朝夕眉峰微蹙似有所想,商玦隨即道,“若我說趙弋欲親來求和,你會如何”
“趙王后怎會讓趙弋來此,趙弋自己亦會置身事外。”
朝夕語聲冷然,商玦溫文起身,繞過桌案一把拉住了她的皓腕,再移步,將她往大帳左側帶,“求和的使者有兩位,龍虎騎的劉韌,趙王宮的薛崇”
朝夕皺眉,“劉韌是趙弋的人,薛崇出自趙王后一族”
“是,兩方皆派了人馬。”
商玦拉著朝夕走至正堂以左的暖榻處,將她一按,等朝夕坐定才離開。
朝夕只聽到一陣窸窣之聲,商玦似在把玩什麼木盒子。
“薛崇來是為了趙康,劉韌,卻不一定了。”
商玦話有深意,朝夕還未來得及想商玦忽然走近,他傾身,隨即朝夕便覺脖頸上一涼,他將什麼東西吊在了她脖頸之上,朝夕欲動,商玦卻將她按了住,又道,“下一次,再莫默不作聲的叫人無端重傷與你,哪怕那人是王族公子。”
朝夕只覺得他在她頸子上比劃著什麼,有什麼東西墜在她胸前,沒幾下那東西又被商玦拿賺他人亦退了開,朝夕抿唇,“朝夕位卑人輕,怎敢衝撞世子貴客”
“位卑人輕,無外乎沒個好聽的身份”
商玦語聲沉定,繼而看住了她,“眼下,我這裡就有一個十分好聽的身份”
------題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