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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安以若立步不穩,險些跌倒,男人及時伸出手扶住她的手臂,眼神幽深如海,心裡湧起難言的苦澀與心疼,他問:“怎麼喝這麼多酒?”

依然溫柔的語氣,同樣淳厚的聲音,聽在耳裡卻有著遙不可及的陌生感,安以若只覺心頭湧起一股悽然,夾雜著莫名的心酸,她想掙開他的手,腳下一軟,反而被他順勢攬進懷裡。

彼此的心跳交織成一首哀傷的曲子,她已說不出心裡是悲是喜,惟有驚痛感格外清晰,她悠悠地說:“我酒量很好,真的。”千言萬語哽在喉間,她無話可說。

倔強的笑臉格外惹人憐惜,牧巖收攏手臂,將她摟緊在懷裡,俯低了頭,貪婪地呼吸著她身上淡淡的酒香,好長時間才說:“安以若,你要好好的。”僅此一句,卻是匯聚了全世界最真誠的祝福與祈願,牧巖垂下眼,在心底無聲地說:如果你不好,我的放手,我的退縮就變得毫無意義。安以若,我最大的遺憾就是,你的幸福不是我給予。對不起,我,愛你。

低柔的聲音,那麼絕望而深情。

眼淚到底還是落了下來,她放縱了自己,伸出手臂緊緊回抱著他的腰身,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沒有開始過,從來沒有。那麼這一夜,她也並沒有失去什麼不是嗎?不該難過,沒有理由難過,可為什麼心卻這麼痛,連呼吸都覺得艱難。

她想笑的,淚卻落得更加洶湧,滴在他肩膀上,透過薄薄的衣料,落在他肌膚上。滾燙的溫度灼燒著他的心,讓他忍不住抱她更緊。

半個月的時間,已是恍如隔世。他與她,只能到此為止了。

長長的街道寂靜清冷,昏黃的路燈灑下淡淡的清輝,兩抹身影重疊在一起,女人的淚落在他懷裡,男人的淚落在心裡。他們抱緊了彼此,最無所顧及地,最後一次地擁抱在一起。

行至今天,語言似乎變得蒼白和多餘了。於是,他們默契地選擇了沉默。

晚了,真的晚了。道德,自律,顧慮,終是成了束縛他們手腳的武器。

今時今日,他們再也無路可退。

直到臉上的淚被風乾,安以若輕輕退出他的懷抱,彎唇笑了,想說一句謝謝,謝謝他救過她,謝謝他在這一夜來看她,卻只是留給他一抹溫柔的笑,然後,轉身走了。

在與她擦身而過的瞬間,牧巖有種心被撕碎的感覺,半個月的封閉訓練,不但沒有令他淡忘什麼,反而愈發想念愈發煩燥。隨著她婚期的臨近,他再也捱不住,終於開機給她打電話,當鈴聲響過三遍才終於有人接起,卻是半醉的米魚,當知道是他,她報了地址,他驅車而來,看到的,卻是她瘦弱的身影坐在街邊。

遠遠望著她,有種蕭瑟感,他默然站在原地,短短十幾米的距離,卻像是天涯與海角,他竟然不知該如何靠近。

與她保持了很遠的距離,他默默走在她身後,送她回家。一個人走很遠的路,會寂寞會害怕,他終究放心不下。

或許她知道他就在後面,或許她什麼都不知道,一路上,她走走停停,卻始終沒有回頭。直到她進了大廈,牧巖也沒有離去。他站在街對面,仰頭望著整棟樓亮起的燈火,不知道哪一盞是她的。

“以若,就這樣陪你一晚吧,或許安安靜靜的,才是好的。”倚靠在樹杆上,牧巖的身影被濃密的樹枝遮住,綿長的嘆息和疼痛的目光洩露了深埋的情感。

天邊亮起微光,他修長的身影被薄霧籠罩著,對面大樓有一扇窗子被人從裡面推開,刺目而豔紅的喜字貼在上面,牧巖終於知道,A座八樓是她的家。

站在樓下,男人的眼神晦澀難明,許久之後,他合了閤眼,轉身,離開。

剪裁合身的聖潔的白色婚紗,襯得她玲瓏蔓妙的曲線,精緻的妝容,讓新娘愈發嬌俏嫵媚,望著鏡子中的自己,安以若淡淡笑了。

她的愛情,她的人生,從今天起是一個嶄新的開始,不要轟轟烈烈,只願平淡而雋永,不是飄渺虛無,而是長久真實,與站在地毯那端等她的男人牢牢牽手,平靜生活,相守到老。

親朋好友陸續來到了家裡,米魚與安媽媽招呼著客人,身為伴娘的程漠菲忙前忙後檢查著什麼,安以若靜靜坐在床上,偶爾與前來祝賀的人寒喧幾句,等待席碩良來接他。

米魚忙進忙出,得了空跑來向安以若抱怨,“好好的伴娘也沒當成,真是鬱悶。我不管啊,你送伴娘什麼禮物也得有我一份,要不和你們絕交。”都怪譚子越死活不肯當伴郎,沒辦法,她這個原本就不被新娘看好的伴娘自然就下崗了。

“沒你這麼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