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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在悽悽慘慘地看著大學校園裡的幸福的大學生、、、、、、就是醒來之後也盡是失意。你方才剛說出羨慕菁菁,投胎這麼個好媽媽,我當即想到的是,菁菁也是無奈呀、、、、、、我最羨慕的是你們這些大學生,她為什麼就不能再等幾年,然後再去投胎一個大學畢業已經工作了的媽媽啊!”說完了,她似已一吐為快,但又覺得好笑,忙又補了一句,“對不起,叫你們笑話了,總愛淌眼流淚的。”因而又害羞,又不好意思地向李曉晴,特別是楊光笑了、、、、、、忙又去抹淚。

這才進屋幾分鐘呀?楊光就看見了常泓玉的泣、笑、悲、害羞的又笑,兩次流淚,兩次笑,她真是他從所未見過最多情善感的一個女人。李曉晴也看出了常泓玉的最後的難為情,其主要原因是當著生人楊光的面,於是她就向楊光解釋:“她這是受刺激太深了。我們倆,一起長大,幾乎天天在一起,同吃、同住、一同上學、放學、一起玩,一直到我們都十三歲那年,才分開。她小的時候,可野了,也比我機靈,學什麼都比我還快、還好。這是真的!1952年, 她就以全縣第一的成績,考入了縣高中。入校時,正趕上校學生會主席畢業,她就當上了校學生會主席。她德、智、體、美,全面發展,她拉二胡,一小就會,京劇還能唱幾段吶,都是我姨夫喜歡她、培養她的。可是,據她說,高考時她考得也很令她滿意,但高考通知書卻是最後才發下來,填報了十幾個志願,一個也沒被錄取。全家就六口人,我大姨就不提了,四個大學畢業生,就她一個不是因為‘內因’而沒念上大學,她的心靈深處,能不受到刺激嗎?”

楊光似有所悟,但還是問了:“差啥?”

“成份唄,地主。”

楊光:“聽說從肅反以後,成份對考中專和大學是有影響的。可黨的政策是:我們是有成份論者,但不唯成份論,重在個人表現。投胎對人來說是沒有選擇的權利的,但走哪條政治道路,卻完全可以由自己抉擇。起碼,報師範、省市級的二類學院,還是可以被錄取的吧?!”他仍是有些疑問的問。

李曉晴茫然、、、、、、這時,她發覺孩子似困了。

常泓玉自省:“人說,當然是後來聽老師傳出來的,報的所有志願中,就第一志願和頭幾個志願最重要。可當時,沒搞過錄取工作的人誰懂?我頭幾個志願全是地質勘探,第一志願是北京石油學院地質勘探系,然後是長春地質學院、當間還有水利發電盡是些野外作業吃苦的,心想一般同學不是不愛去嗎,我出身不好,我去。最後才是幾個師範和農業。後來也是聽別人說的:地質勘探,他們都是能掌握國家地質情報的屬國家機密的部門,萬一培養出來的一個人是特務呢。從根本上講,就是‘疑人不用’,就是把人事先分成該信任和不該信任的兩類,怎麼還能去培養一個不該信任的人呢?”這時的常泓玉,才去接過已熟睡的孩子,把她輕輕地放在了炕上,然後給她蓋好被子。

“‘疑人不用’!那可用的人的圈子不就小了嗎?再擴大成劃出一些不該信任的人,不能培養,這圈子不就更小了嗎!這種觀點科學嗎?”楊光有些義憤了,“這符合唯物辯證法嗎?可倒挺省事,想一勞永逸:用的人也就不用去懷疑了唄?”

李曉晴翻了他一眼:“判卷的是知識份子,可決定錄不錄取是政審。說話算的都是些政工幹部,而政工幹部都是從戰爭中培養的幹部中抽調出來的,而他們有幾個是真正懂馬列的人?為了保險,這多簡單。形而上學,是普遍現象!”

楊光承認了:“是啊!若不你爸為什麼建議咱倆學這個專業、、、、、、”

這時,常泓玉甜美地一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主觀主義的產物,那麼唯物辯證科學的觀點應該是什麼呢?”

李曉晴答:“用的人,也要疑;疑的人,也要用。因為社會是複雜的,是無法從外部特徵來辨人的,人也是會變的,應重才能,重他對社會的貢獻,重監控,重實踐、、、、、、就拿今天的工作組決定鬥劉盼田的這個事實來說吧,”下面的話,她好像就不是在回答常泓玉的問話了,而是在與楊光議論,“它的社會效果是什麼呢?他們完全是歪曲了毛主席戰略思想的初衷,這哪裡是群眾自發的?完全是在動用行政力量,設計、引導群眾鬥群眾,然後達到不聽話者就是敵人,使‘異己者’屈從之目的。對立統一嘛,他先人為的擴大矛盾,製造出對立,然後他再去統一。”

“也許這只是美麗的山村迎接我們的第一個洗禮,先別下結論!結論應該在調查研究的末尾。”楊光溫柔地笑著提醒著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