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居然還是說,好。
也許是被久違的感謝觸動,那一瞬他忽然記起很久很久之前,自己還是個菜鳥的時光。有個好心人,也這麼偶然路過他身邊,然後天天晚上跑來掛機,就為幫他做任務。
儘管那樣的人他在這裡只見過一個,然後也經歷過許多欺騙和憤懣,不過他還是覺得,該幫忙。
他現在已經有幾套極品裝備,怎樣險惡之地也是如履平地――可他還是懷念很久之前和那個同伴在漫漫長夜裡一刀一劍砍小怪的時刻。
雖然那唯一的朋友早已離開。
哪怕是鼎鼎大名的高手,要殺掉四千只狼也是份苦差,即使用群攻還是做了整整個半小時,其間他嘴裡發苦的看到原本目標BOSS被他人擊殺的資訊。
我一定是犯病了,精神病。
他如此想,忍住氣把任務做完,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謝謝你,試劍且天涯。”女孩子鄭重的致謝。
他看著女孩子那一身低階白裝,突然有點害臊,嗯了一聲,隨即離去。
記住了她的名字。
兩週以後的下午,他和一位高手約在五老峰上較量。對方是個大幫幫主,極有實力,極有人緣,也極忙,約戰時他本來做好了被拒的準備,但沒想到對方一口應承。
山爬了一半,他忽然收到一條密信。
“試劍且天涯,你在不在?”
他看了看發信人,原來是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孩子。直覺在叫大大不妙,一定又有麻煩事。
裝死,裝死,一定要裝死。
“嗯”
他鬼使神差的回答,下一秒開始猛敲自己腦殼。
“太好了,幫幫我好不好?”女孩子不管三七二十一BLABLA了一堆,原來這次接個時限任務在盤絲洞,但那裡被一個幫會包場,她連死四回還是沒做成。
“還有二十分鐘任務就截止了,我好著急啊,能幫幫我嗎,剛才在洞裡我喊了好久,可沒人理。”
二十分鐘,從山腰趕到盤絲洞就得六七分鐘,而且對手恐怕現在就在峰頂等著他。
不去,他想。這個女人神經真夠粗,我和你又不熟,再說做人誠信很重要。
可是……
“嗯,好。”
試劍悲哀的想我怎麼他媽的又犯病了,只好硬起頭皮跟對手商量臨時改期。這位幫主實在是個厚道人,對如此無理的要求竟也一口應允,“沒關係,正好我也有事,有時間再說。”
那天下午盤絲洞血流成河,傳說中的獨行劍客以寡敵眾,劍氣直衝霄壤。等女孩子把任務做完,他已原地復活十幾次。而汙言穢語鋪天蓋地襲來,不用說他和他的親屬,甚至連他家的狗都無一例外被問候許久。對此他倒很有經驗――――統統拉入黑名單,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
他注意到女孩子等級高了一些,衣服卻沒換幾件。
“謝謝你。”
就你麻煩!
他幾劍劈碎幾個傢伙,頭上ID被染得血紅,還沒來得及回半個字,突然發現自己已被系統抓進了牢房,頭銜也變為了“罪大惡極”。
這個詞令他心情很糟。
正在鬱悶,身旁忽然白光閃動,另外一道身影出現在旁邊。
正是那個惹禍精。
他吃驚之餘,難得主動多說上幾個字,“你也進來了?”
“你自己太孤單啦。”女孩子笑眯眯的說,坐到他身邊。
他瞪著她,無法相信這個菜鳥會擊殺一百人以上,何況她頭上的名字也還綠油油的。
“我去破壞廣告牌啦,以破壞公物的罪名進來的!呵~~~~~~~~~~”
他看著那排長長的波浪線,心情忽然變得舒緩起來。
他被關了整整一夜,女孩子也出來進去好多次,這個城市許多廣告牌都倒了黴。
他從沒想到原來蹲監獄也挺快樂。
出獄以後他第一件事是找到那位幫主與他大戰三百回合,對方很強,不過他還是以一招險勝。
他在高手的屍體旁沉默了半天,猶豫著想走,邁出幾步到底還是退回來。
“那個,嗯,交個朋友吧。”
他第一次破天荒的主動提出這個要求,話一出口連自己也愣了半天。
盤絲洞裡面對那麼多敵人時,他覺得孤單。
沒錯,的確殺得很爽很過癮,可也的確有點孤單。
他發現自己還在想念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