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一絲一毫明家原先的土地跟勢力,但是,是人總會有私心與私慾。只要將明家整體勢力打成散沙,重新組合,那麼就不怕這些人再擰成一股繩了。而結果就會是,在一定時期內,這群人會為了自己嫡親家族,同其他勢力形成一個鏈條,互相牽制。
也許多年以後,會有人重新整合明家各部,但是最起碼,現在,這草原一霸的勢力算是瓦解掉了。
元魍只希望在他同金藍在位的時候,明家不要跑出來鬧事、擾了金藍清淨就好;金藍只希望元魍在後世風評中留下個好名聲、不要因明家之事前功盡棄就行了。
至於以後的事,就交給後代子孫去煩惱吧。
反正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說不定到那個時候,大輿皇朝也要翻天了呢,誰說得準呢?
至此,此事算是徹底解決。
金藍終於能夠放下心來,好好享受她的北國之旅。
只是,就在這時,京都白洛的一封來信卻打破了她平靜的旅行。
.
頂著烈日,金藍掏出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然後抬頭看那明顯還有很長才能到盡頭的石階,忍不住吐槽道:“咱們是來北巡旅遊的,為什麼路線會偏那麼遠,我們要往山上和尚廟去?”頓了頓,又道,“雖然咱們之前比賽了一場爬山沒錯,但這並不代表我喜歡一直登高啊。”
——接到白洛的信後,元魍明顯就變得很不正常了,對金藍的看顧等級也是直線上升,只差把淳于太醫十二個時辰都綁在金藍要帶上了。
雖然元魍把信藏了起來,但是金藍還是偷偷瞧到了。
白洛信上的意思是,中元節將至,那一天是能將天地人三界連結起來的特殊日子,皇后娘娘體格與經歷十分特殊,只怕那一天會出意外。
金藍雖然覺得白洛純屬杞人憂天,她既已將元神化作靈魂,寄身於這具軀體中,那麼直到死亡來臨的那一刻,她都是脫離不出這具軀殼的桎梏的。
難道白洛覺得靈魂進出身軀是如同穿脫衣服那麼方便的事嗎?
雖然她是上神,也總得按照規則行事。她進入這具身體時,是採用靈魂復生的方法,也就是身體與靈魂聯合成了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只要在這身體裡一天,就只是人而已,所以,作為上神的那些法術,她自然也是使不出來的。
這種“復生”並不像簡單的“附身”一般,附身則是靈魂與身體永遠不會契合,身體也只能利用很短的時間,靈魂就必須得出來。
她是抱著同元魍度過一生的想法回來的,她覺得白洛的顧慮自然沒有道理。
更何況,既然她已經覺醒,那麼鬼差們斷不會不長眼到來勾她魂魄的。
雖然地府那些手下們有點不靠譜,說話喜歡誇張些,但對鬼差們眼力勁兒這種自信,金藍還是有的。
可是,金藍的這種想法又不好與元魍明說——她可以肆無忌憚得同元魍談她的前世,卻無法同他說出自己是上神的事實,因為天界有條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不能讓凡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即使金藍覺得這條規矩十分之莫名其妙,但是同天界千千萬萬條更加不可理喻的條文比起來,這個已經算不得什麼了。
金藍一直覺得,天界就是那麼無聊無趣還限制人自由發展的地方。
當然,這些是題wai話,暫且不提。
只說金藍不能提自己的身份,自然沒有充足的理由讓元魍相信自己不會出事。
為了讓元魍安心,她不得不同意來廟裡進香。
劉全在旁邊告訴金藍:“娘娘,那可不是普通的和尚廟。聽陛下說,那鑲天宮是京都祖廟前身,很多草原高僧都是在那裡羽化昇仙的,宮裡的舍利塔下更是曾經鎮壓了許多妖魔。咱們到草原來一次,不到鑲天宮走走,真的會是遺憾。”
金藍看了他一眼。
雖然劉全表面上一副高興的模樣,但金藍還是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來了異樣。
——因為異常的興奮往往就代表了欲蓋彌彰。
金藍心想,劉全應該也看過白洛那封信了吧,所以,他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勸慰她,也在勸慰他自己。
原來,所有人都在因為她惶然。
類似的話元魍同雪萊也說過,但是金藍知道,這些不過是表面上的說法。其實,他們是來這寺廟裡尋找高僧為她加持護法,度過七月鬼節的。
金藍心裡默默嘆息著,也不再說什麼,只悄悄扶了扶痠軟的腳踝。
再抬頭時,她只覺天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