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
二十六年秋,科考大開。
同時,宮裡傳出喜訊,連常在已有身孕一月半。
帝王下旨,連常在懷子有功,擢升至五品嬪位。
金藍每天陪在元魍身邊,沒事了就調戲調戲劉全符昊寧小胖,有事了就跟玉多多拌拌嘴,不用像前半生那樣整日裡擔心被人追殺,挺高興的;元魍得了大量人才,有了能夠一舉顛覆朝廷的後備軍力量,也挺高興的;懿德皇太妃心裡盼著連樺把孩子生下來,自己說不定能憑著這孩子再轉乾坤,心裡幻想著美好未來也很高興。
連樺作為直接受益者,照理說,也沒什麼不開心的。
可是,她心裡還是有點小小的疑惑,比如雖然前些日子,陛下常來她宮裡,但卻從來沒與她說過話;而且,不知為什麼,她總感覺每天在他身上馳騁的“陛下”身上總有一股深到骨髓裡的腐臭味;更奇怪的是,“陛下”每次都好像在她身上索取不夠似的不說,每次“陛下”在她身上給她的感覺都好像不同……手掌撫摸的感覺,手腳相纏時的感覺,或者親吻時的感覺……
她把自己的疑惑隱晦得同懿德皇太妃講了,懿德皇太妃並不在意,只說連樺太敏感了,抑或是有了身孕,所以有點輕微抑鬱。
連樺對懿德皇太妃是十分信任的,既然姑母都這麼說了,連樺便也沒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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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年春的時候,大輿朝廷第二次變革,這次當真是翻天覆地、變了個徹底。很多當年先帝的舊臣、先太子的舊部、尤其是那些曾經對金藍口出過狂言的臣子們紛紛被皇帝以各種罪名斬落下了馬。
起因也不過是一位世家公子強搶了一個民女,有人告御狀告到了帝王跟前。帝王風行凌厲得就查出屬實,不僅如此,還順帶查出這公子的老父親,也就是御前行走的三品朝臣居然也做過劫人妻子、殺人丈夫的醜事。於是,這一大家子,立馬就被投進了天牢,等候大理寺宣判最後結果。
當人們以為這件事就這麼結束的時候,帝王發起了肅清朝風的運動。
於是,就跟蝴蝶效應似的,一發而動全身。一個事件拓展到另一個事件,一個家族牽連著一個家族,前一個倒了,後一個也遭殃,這些人倒臺的情形完全就是多米諾骨牌一樣。
崇武帝清洗朝廷的速度就如同疾風驟雨一般,還沒等人完全反應過來時,帝王已經送人上去把朝廷上的空位全都填補了起來。朝廷各個機制完全沒有因為這次大規模的清洗運動而受到一丁點影響。
至此,人們才發覺原來這次如此大規模的朝臣更迭是帝王早就預謀好了的!
因此事發生在崇武帝三年三月桃花盛開的時節,因此史書上又稱“三三竹桃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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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
二十七年五月的時候,南邊某個小部族發生叛亂。
據探子回報,事涉當年使了金蟬脫殼之計逃掉的端木正,這個人心機計謀都是一流,對如今元魍來說,是心腹大患。更何況這麼久以來,這個人都彷彿消失在真空中一樣,突然就出現了,怎麼不叫元魍上心。
因此,帝王準備御駕親征。
金藍替元魍披了戰甲,擦了銀槍,親自送到皇城外頭。
元魍騎著馬,一步三回頭。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心裡就萬分不安起來。總感覺他跟金藍間,就像此時的距離般,馬上越來越遠。
可是,那個人分明就披著粉桃的披風,站在柳絮飛舞的道上,向他揮手。
她分明一直就站在那裡……
這個不安一直盤旋在帝王心頭,久久不散。
軍行第三日的時候,元魍終於沒忍住,立衛鴻為帥,讓他和秦武、江雲波繼續帶軍前進,自己掉頭就策馬往回奔。
元魍一路風沙,不及清洗,就直往朝凰宮去。
劉全正跟玉多多急得轉圈的時候,突然一回頭,就看到了分明該在千里之外、還著著黑衣戰甲的帝王。
兩個人都愣住了,一時間都不會說話了。
元魍啥話都沒說,只問了一句:“金藍呢?”
劉全頓時眼圈都紅了。
他說:“……太醫正在裡頭給娘娘診治……”
話音未落,眼前已經沒了人影。
兩人匆匆跟著元魍往內屋進。
裡頭,帝王正紅著眼,把正在施針的淳于老太醫給摔出去幾丈遠。
劉全趕緊去扶老人家。
玉多多瞪著眼睛指著帝王鼻子罵:“發什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