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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部分

所以劉曄認定。這是柳毅和位宮商量好了的計劃,想趁著朝廷無暇東顧。讓高句麗把樂浪跟本土的陸上通道割裂開來,那麼柳毅便可安安穩穩地長鎮朝鮮,再不畏懼朝廷分郡之議了。

劉子陽侃侃而談,是勳心說胡扯——這年月即便如劉曄般智謀之士,也理解不了海上交通的重要性,以為只要高句麗拿下番汗或者西安平,樂浪從此就孤懸海外了。其實我不當朝鮮是半島,只當它是海島,只要我東海水師沒有全軍覆沒,隨時都可以揮軍將其踏平。你當後來大不列顛是怎麼到處圈殖民地的?

不過劉曄見不到的,估計柳毅也同樣見不到,若說他主動唆使位宮來侵,是勳並不怎麼相信,但若說他被動地縱容位宮來侵,這種可能性還真是有。說不定柳毅跟位宮還有某種秘密協議:你去打遼東,我不幫忙;我趁機南攻馬韓,你也不要跟我背後搗亂。

所以是勳就站出來幫柳毅說好話:“臣知毅也,必不敢唆使高句麗,然或有縱寇之罪。”話不能說得太死,而且柳子剛也確實需要再敲打敲打啦。

曹操說那怎麼辦?需要發兵相救嗎?群臣大多以為不必發兵——南方還在打交、廣,西面還在虛兵以欺劉備,咱們真沒什麼機動兵馬可以用在東北啦——“平州空虛,然幽州有屯兵也,可命東進以阻高句麗。陛下亦可詔烏丸相助。”

曹操說好,那就先這麼辦吧。然後退朝之後,是勳單獨請求覲見,曹操允了,是勳進來便即跪地請罪:“臣欲用柳毅以復漢武時朝鮮四郡也,故每常寬縱之,乃至今日。臣有罪,請陛下責罰。”

曹操擺擺手:“即柳毅果唆使高句麗,卿昔曾定樂浪也,而非自薦柳毅也,亦不當罪,況今止縱寇觀望乎?”隨即一皺眉頭,說最近宏輔你總是跑來跟朕請罪啊,咱倆的關係變得那麼生疏了嗎?你至於的嘛!而且若要請罪,剛才朝堂上你就該表態了,卻偏偏要私下來找我說——其實你還有別的話要講吧?

是勳抄了一句後世清宮戲裡常見的套話:“聖明無過陛下。”先捧一捧曹操,隨即正色道:“臣以為,必伐高句麗!”

曹操一挑眉毛,說難道你想現在就發兵去打高句麗?且講講理由看。

是勳說了:“高句麗與鮮卑、烏丸、濊貊等不同,彼立君主,有制度,用中國文字,且自漢時即時降時叛,若容其長存東北,異日必為大患也。臣意即趁此機,調水師殘餘北上,用冀、瀛、幽、平四州兵,非止阻之也,可入其國,墮其都,即不能滅,亦當重創之。且可厚遼東、樂浪間通途,以威柳毅,則樂浪分郡事亦可畢也。”

隨即提高聲音:“中國之土,雖尺寸不可讓人!有其一必有其二,平州北邊落於鮮卑之手,乃使陛下昔日須逾平岡,歷艱險而定烏丸也,設昔漢吏皆不退避,何至於此?而中國之威,亦雖涓滴不可損也,敢犯天威者,雖遠必誅!臣請發兵禦寇,反奪其地,以郡縣之!”

曹操說宏輔你這份志氣我很欣賞——終究還是年輕啊,風華正茂,瞧著我都有點兒妒忌了——可是頂多把高句麗兵趕出境外,再給他們點兒教訓就成啦,真有必要奪佔其土地嗎?“偏僻之地,得之何益?”

是勳回答道:“陛下,須知世無不可用之地也,要在如何用之。河東之北屈、皮氏間多童山,本與棄地無異,自臣使掘石炭,今自採者益多,聚而成落者數,河東之稅亦增二十之一。昔戰國時,巴蜀蠻荒,周所不取,而司馬錯建言使秦王取之,今成都號稱天府,劉備據之以抗王師。昔楚有云夢,澤國千里,不過遊賞之地耳,逮漢時水漸消去,多成沃土,若昔日楚即有之,何懼乎秦?

“高句麗之地,以臣所聞,多林莽也,若得伐而用之,廣廈萬數,若得伐而燒之,炭億萬方計。孰謂無益耶?”

曹操說了:“定國之道,要在安民,不在取地也。設窮兵黷武,勞傷百姓,如漢武故事,豈非害國之途耶?”

是勳一挑雙眉,難得地語氣激烈起來:“此庸儒之論,不當出陛下之口也。陛下聖武,當知有田土斯能活百姓,有百姓斯能成國家,豈兵戈不用,止言道德而可定社稷耶?漢武窮兵,得地而不能守,空耗財力,復重稅刻剝,敗商賈、荒田土,斯為後世所笑也。然設無漢武用兵匈奴,其呼韓邪當因道德而自來降耶?昭宣何言盛世?”

曹操一拍桌案,說“好!”我就喜歡聽宏輔你講史啦,跟那些腐儒所言完全不同,在義利之間獨闢蹊徑,深得朕心也。那我就答應你的請求,發四州兵去打高句麗,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至於是不是要直入其地,是不是要奪佔其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