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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部分

大政,細務自有吏員處理。

於是短短數日之間,曹魏原本的官僚體制就被拆了個七零八落。就表面上看起來,仍然是中書領班、群相負責,而實際上相權雖然未被削弱,卻一定程度上遭到了分散,而中書也從實際上的立法機構,變成了與代表皇權的秘書省合掌立法權。門下省的權力同樣有所提升,按照崔琰的計劃,門下將逐漸侵奪一部分御史之權和尚書之權。如同後漢時內廷的尚書檯一般。實掌國家政務。

事變促起不意。加上一流重臣全都出京去祭掃高陵了,劉先等人肩膀窄、腰肢軟,根本無力抗拒,只能全面收縮兵力,遂使曹髦旗開得勝,小皇帝的信心也因此而倍增。等到是勳等人祭陵完畢,返回洛陽的時候,已經基本上無力迴天了。

想當日是勳在高陵外接到桓範密書。上寫“調虎離山”四字,便即悚然而驚。崔琰慫恿曹髦奪外朝之權以歸內廷,這事兒是勳倒是早有所察覺,只是並未做實際的防備。尤其自從刺奸、校事機構被廢,盧洪出京以後,是勳對內廷的監探水平大幅度下降,從而對危機產生的可能性造成了極大誤判。在是勳看來,小皇帝尚未親政,還不可能實際有所動作——就算有動作,以自家的權勢和威望。也能將禍患掐死在萌芽狀態。

他是真沒有想到,曹髦竟然有這份膽量和魄力。搞出這麼一場幾乎可以名之為“政變”的花活兒來。

初見“調虎離山”四個字,是勳腦海中當即冒出一個名詞來——“高平陵之變”。在原本歷史上,魏明帝曹叡駕崩後,邵陵厲公曹芳繼位,任命太傅司馬懿和大將軍曹爽輔政,隨即曹爽即架空司馬懿,專執朝綱,於是司馬懿就利用曹芳、曹爽出祭高平陵(曹叡陵寢)的機會,悍然發動政變,奪取洛陽,隨即處死曹爽兄弟及其黨羽。司馬氏篡奪魏政,即以此次“高平陵之變”為其發端。

對照此事,如今的情況何其相似乃爾?那崔季珪就象是司馬懿,而自己就是曹爽……想到這裡,是勳不禁覺得雙膝有些微微打顫。倘若真與曹爽異地而處,估計當場就會嚇得一屁股坐地上吧,好在是他宏輔終究不是紈絝子弟曹昭伯,膝蓋只是一哆嗦,最終還是穩穩地站住了。

因為深入對比原本的歷史和今日之事,雖有相似之處,其實差異更大。首先就是曹爽擅權妄為,不得人心,因此司馬懿得到了大批曹操時代就遺留下來的老臣的幫助——最主要就是太尉蔣濟,做了司馬懿的第一幫兇——也深受第二代重臣們(比如說陳泰)的擁護。其次司馬懿本身地位既高,聲譽也好,即便沒有曹爽一黨作對比,同樣是朝野歸心的人物。第三,司馬師時為中護軍,實際掌握軍權。

相比起來,其實自己更接近於司馬懿——當然啦,距離發動一場政變,徹底把皇帝架空,既缺乏藉口和契機,也沒有足夠動用的武裝力量,所相侔者,唯聲望而已。崔琰比起曹爽來,固然名聲沒有那麼臭,但好歹人曹昭伯掛著大將軍的頭銜,黨羽遍佈朝中,他秘書監崔季珪又有啥了?

目前形勢不明,說不定崔琰尚有隱藏的黨羽,可即便目前留在洛陽的群臣都綁在一起,那也比不上原本歷史上曹爽的勢力龐大啊。曹髦就真能利用那票傢伙搞場“高陵之變”,砍自己的腦袋,或者起碼把自己一抹到底嗎?

搞政變,光捏著一個尚未親政的少年皇帝有啥用?想當初後漢宦官們搞政變,也得以尚書之詔喚來對實際情況一無所知的張奐統率五營士,才能對付得了大將軍竇武。再說曹爽吧,桓範勸曹爽護駕前往許昌,召外兵以敵司馬,前提就是他取來了大司農印信,方便調派物資,而曹爽手裡有大將軍印信,能夠調動兵馬。聖旨不是萬能的,小皇帝再如何封官許願,若無中央各部門擔保、背書,都未必能夠調得動一兵一卒。

所以說,曹髦玩這場“調虎離山”,他究竟能幹出什麼事兒來?直接罷免自己的相位?若無充足的理由可向朝野交待,無論自己在不在洛陽,結果那都一樣——辦不成。估計也就利用劉先那類貨色無擔當的特性,強行透過某些對內廷有利的詔書,引用某些私人而已。

這麼一想,心情當即放鬆下來。是啊,倘若真遭逢生死攸關之大事,要麼桓元則根本就遞不出密信來,要麼密信上就不僅僅四個字啦——他起碼得提醒自己,是該逃啊還是該起而一搏啊……

不過桓範遞信過來的時候,還只是曹髦動手的第一天,具體他們會玩兒出什麼花活兒來,桓元則不在中書,暫時是探查不明白的。只是桓範的想法也與是勳類似,覺得此雖危機,還不到塌天翻地,必須即刻做出應對的地步。尤其是勳受命祭掃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