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勝之後,呂布洋洋自得,環視諸將道:“涼州兵不過如此,涼州也易得爾。但得涼州時,卿等可各據一郡為守,也嚐嚐二千石的滋味!”
只是連日奔波、戰鬥,呂家軍也皆疲憊,於是在陳宮的勸說下,呂布整頓兵馬,返回長安。長安城下,諸軍除被夏侯淵所接收的三部以及賈詡所部外,三成歸了呂布,七成潰散,蹂躪附近縣鄉,為禍甚烈。於是是勳即使魯肅陪著賈詡復掌其軍,派他們掃蕩殘虜,然後北上再去討伐梁興。
賈詡臨行前斜瞥著是勳,問:“卿不疑我乎?”是勳“哈哈”笑道:“賈公是能見大勢者也,關中既定,賈公除非躥之涼州,否則豈有背於朝廷之意?”賈詡轉身一揖:“宏輔實高才也,詡所不及。”
是勳聽聞這話就小小得意了一把,不過他倒還有點兒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少斤兩,心說:你賈文和不是被我給算計了,是我加魯肅加陳宮三個臭皮匠,就算諸葛亮都要吃癟啊!轉念又一想,可惜司馬懿還不肯把他的才能展現出來,否則我們四個聯手,那才真叫天下無敵!
呂布返回長安,是勳親自持節出迎,即在軍前拜呂布為涼州牧,拜陳宮平西將軍,餘皆各有封賞。策拜已定,突然一陣東風颳來,旗角皆動,呂布不禁仰天大笑道:“某自東來,行將西伐。關中實已殘破,便交與是侍中了,兩年之內,某必平定涼州,並遣將西收輪臺——定遠(班超)之功,不過如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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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封侯之賞
建安二年十月既望,是勳持節督諸將克復長安,李傕授首,旋即諸將內亂,呂布殺馬玩、成宜、張橫等,逐馬騰於右扶風,關中復亂。是勳乃使賈詡率軍平定關中,並北上左馮翊衙縣,討伐不肯從命的梁興,斬首以獻。
十一月中,呂布於渭水、吳嶽山兩敗馬騰,馬騰遂西遁涼州,呂布亦循跡追去。到了十一月下旬,關中終於徹底平定了下來,是勳打算要凱歌還朝了。
是勳此前已經署了遊殷為左馮翊、韋端為京兆尹、蘇則為右扶風,此外尋訪地方大族、儒家名士,任為各縣令、長,此皆為題中應有之意。他光留下了司馬懿、張既、韋誕三人在身邊,打算帶回許昌去,直接推薦給曹操。
司馬懿還想抽身離開,返回河內,卻被是勳強自留了下來——開玩笑,已經出來了,你還想逃嗎?
就中忙裡偷閒,是勳終於有機會讓韋誕領著,去訪那會造紙的匠人。在此之前,韋誕就先獻上了兩斤好紙,是勳抽出一張來瞧瞧,不禁大喜過望。
在他原本想來,這年月的紙張質量再好,又能好到哪兒去?可是瞧手裡這張麻紙,長一尺四,寬八寸,比普通的牘版略大一圈兒,色澤微黃,隱約可見纖維縱橫,但是質地就挺柔軟、勻稱。取了韋誕進獻的自造新墨,提筆寫了幾個字,就幾乎找回了前一世少年時代用廉價生宣練書法的感覺。
想不到東漢末年的造紙術就有這麼發達……不過再想一想也挺悲哀的,就是說此後將近兩千年,其實工藝的進步都極其有限。還不如二十世紀十到二十年間的發展速度快哪。
當下就兩指拈起這張紙來。詢問韋誕:“何價也?”韋誕答道:“五十錢一斤。”是勳掐著手指頭心算一番——這種演算法還是他穿到這世以後才學會的呢——哦。合著差不多一錢一張啊,這成本還得往下降才成啊。
當即要韋誕領自己前往造紙作坊去。原來那地方距離長安不遠,就在新豐以東的戲亭,百餘里地,二人快馬加鞭,才半天就抵達了。戲亭境內有一大戶姓錢,家世不高,但三代經商。家財殷富,招募匠人,開了這麼一家不大的作坊。
韋誕是錢家作坊的老主顧,跟錢氏家主是很稔熟的,當下通報一聲,便有一個肥敦敦的傢伙跑出來迎接,口稱:“小人錢銖,拜見侍中。”是勳心說又是錢又是銖(重量單位,但這年月最常見的錢即名為五銖)的,你老爹得有多貪財才給兒子起這種名字啊!
兩人的身份高低。有如天壤之別,所以是勳也不跟錢銖客氣。馬鞭輕搖:“吾欲觀汝紙坊,可引吾去。”錢銖聞言愣了一下,滿心的納悶兒,要說這位侍中大人喜歡用紙吧,那好辦,自己每年進獻個七、八斤的,也還浪費得起,要是朝廷想要用紙呢,更是財源滾滾的好買賣。可是韋誕也經常來買紙,這附近愛用紙的儒士也不少,來了也就瞧貨,誰會去關心紙是怎麼造出來的啊?
於是轉過頭去望望韋誕,韋誕朝他一瞪眼,那意思:你別管上官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