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小卒大多懵然不知,直到按翻第五個,那是一名屯長,才終於打聽到,曹軍進城後即向南方突圍。是勳估計:一則曹軍大營在北,袁軍對南城的防禦力可能稍欠;二則暗攻南門的乃是曹營大將徐晃,在曹操覺得,可能比暗攻東門的李整更為可靠一點——終究李整隻是承襲了李乾的祿位和部曲而已,論將兵之才不足乃父的三成,並且其實李乾也不到徐晃一半兒能打;三則,終究從西門轉殺南門,要比橫穿整座城池往東門去方便得多。
於是一邊喊叫,一邊折而向南。是勳知道自己麾下兵數不多,萬一撞見敵軍主力,那就是個死啊,所以前行得非常謹慎,並且約束部眾,絕不分散。果然跑過兩條街,遇見的敵軍越來越多,偶爾也能收攏兩三名落單的曹兵。就有曹兵指點:“我軍已被打散,主公就在前方!”
是勳聞言,又驚又喜——喜的是終於得知了曹操的下落,驚的是經過那麼長時間,也不知道曹操是否仍然在生。當下急忙催動胯下戰馬,率軍尋去,果然走不多遠,就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地真的撞見了曹操!
曹操這模樣可實在太慘啦!胯下還是那匹名馬“絕影”,但頭上不再是紅纓金盔了,身上也不再是黑紅兩色的魚鱗筒袖了,大紅的披風再無蹤影,而換上了一身普通軍候的皮甲——大概是想變裝逃走吧,可是誰見過軍候騎這麼好的高頭大馬的?而且慣用的鑲金馬槊還不肯撒手!
是勳心說,在原本歷史上的“濮陽之戰”當中,你要是就這副打扮想落跑,呂布見如不見,那真要懷疑堂堂溫侯是不是高度近視外加散光了……
倘若曹操棄了“絕影”,拋了金槊,那就說得通了——全靠了自己一直瞪大雙眼,到處尋摸曹操的下落,也全靠了這惹眼的胯下馬、掌中槊,是勳一眼就把自家主公給認出來了。可是曹操這時候已經是滿臉的菸灰之色,本來就不濃密的鬍鬚也給燒得七零八落,估計再嚴重一點兒就能cosplay“露啄君”劉備。
是勳是率軍拐過一條小巷的時候,迎面撞見的曹操,就見曹操身後還追著一大批袁軍,有步有騎,喧嚷呼喝,奮起直追——你再打扮得象小兵,就那名馬金槊,誰見了不得追啊?是勳一見之下,立刻喝令部下停步:“放箭,遮護主公!”當即佇列中稀稀拉拉就射出十多支箭來——是勳這個懊惱啊,怎麼頭批跟自己進來的多是刀盾兵,就沒多少射手呢!
好在他也帶著弓箭呢,當即棄刀而取弓箭,弓開如半月,箭走似隕星,“嗖”的一聲,就正中追趕曹操的一名袁軍胸口——距離不到三十步,這要還射不中,是宏輔乾脆買塊豆腐……這年月還沒豆腐……買塊飯糰來一頭撞死得了。
這時候曹操也見到了是勳,不禁滿面喜色——是勳是等在城外的,他能進城,不正說明後路通了嗎?——便催馬直奔過來。堪堪到了眼前,兩人的馬頭就要相撞,突然“絕影”“唏溜溜”一聲悲嘶,後腿中箭,一個趔趄,就栽倒在地,把曹操整個兒給拋了下來,翻成了個滾地葫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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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大山在前
是勳衝進壽春城去找曹操,然後就瞧見曹操的坐騎一個趔趄,把曹老大給拋下來了。他眼瞧著這般場景,真是欲哭無淚啊,心說這怎麼話兒說的?你這孽畜,幹嘛早不倒,晚不倒,偏偏到我的面前才倒?我這回帶進來的就全都是步兵啊,只有自己有馬,難道必須把馬讓給曹操不成?唉,滎陽汴水這活兒是該曹洪乾的,濮陽城外這活兒是該樓異乾的,宛城之中這活兒是該曹昂乾的,怎麼這就輪到我幹啦?!
要命的是,曹洪武藝精湛,自己完全不能比,他就算把馬讓給了曹操,那也必能殺出重圍啊。樓異呢?是死是活,史書上根本就沒有記載;至於曹昂,那妥妥的是戰死了呀!也就是說,亂軍陣中把坐騎讓給曹操,就有50%的機率要掛!
可是不管怎麼說,曹操為主,自己是從,主公這跟地上趴著哪,難道自己就能心安理得得高踞在戰馬之上,俯視著他?除非你俯視的同時再奮起一刀,乾脆“下克上”算了……否則,曹操若死,你也沒啥前途,曹操若活……他還不得記恨你一輩子?!
罷了罷了,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城都進來了,沒道理半途而廢。是勳無可奈何之下,只好跳下馬來,伸手去攙曹操:“主公,快上某的坐騎。”曹操用手一推:“卿可自去,休要管我!”
人生在世,有兩樣東西丟不得,一是命,二是臉。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