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計策一說,完了稟報:“公仁這幾日頻頻拜訪關士起,已得其筆跡矣,不日即可寫下偽書,遣人送往張燕處。公孫續正在黑山軍中,或可將此計達於公孫伯珪,勳料伯珪必聽。”
曹操點一點頭,隨即思路瞬移,突然問道:“宏輔可願與操再弈否?”
啥,要擺地圖,好啊好啊,很好玩啊——“敢不奉陪。”
於是曹操就把是勳當日畫成的地圖的副本給取出來了。說是副本,卻也並非完全臨摹,中原各地細微處因經驗而做了些修正,並且是勳原本的地圖只有海岸線、山水之勢,以及重要城池,沒描行政區劃——開玩笑,這他哪兒記得住啊——曹操可是找人細緻到郡,大致輪廓全都勾勒了出來。是勳仔細一瞧,嗯,這麼擺起棋子兒來,可就一目瞭然得多啦。
僕役奉上棋子,當然不是是勳當日在淮南抄家抄到的犀、象之寶——那套寶物早就進獻給皇帝啦——而只是普通的粗玉石子。曹操首先拈起一枚白子來,放在許都,然後第二枚白子放置在鄄城。
是勳忍不住開口問:“去疾既為先大人守孝,兗州當遣誰為刺史?”曹操答道:“吾屬意嚴文則。”是勳一皺眉頭,心說嚴象啊,他真能擔此大任嗎?
嚴象本人聲望不高、能力不著,加入曹家班時間也不長,直接給放在州刺史的位置上,合適嗎?在原本的歷史上,也大致在這個時候,曹操任命嚴象為揚州刺史,但那是因為揚州雖廣,曹家直接可以控制的地盤兒卻不大,嚴象名為刺史,其實也就等同於做一郡太守,而就這麼著,他還沒做好,最終為李術所殺。兗州是曹操起家的根據地,原本算大後方,今後卻可能成為直面袁紹主力的前線,這副重擔,連曹德都未必能夠一個人就給挑起來,更何況嚴象呢?
是勳略一沉吟,曹操已知其意,捋須微笑道:“嚴文則掛名而已,吾意自弘農召還仲德,任為東中郎將,領濟陰太守,都督兗州軍事。宏輔以為如何?”
啊呀,是勳心說曹家第一個方面重任、一鎮都督,就此便要出臺啦。地方都督的設定,原本歷史上也大致是從這時候開始的,此前將領出徵,往往派遣一位御史隨軍監護,名為督軍御史,到漢末才開始任命持節都督,就類似於後來的軍區司令,併兼掌一定的民政之權。
這一年多的時間裡,除了派遣是勳西收關中外,曹操基本上致力於後方的穩固,生產的恢復,並沒有大規模擴張的跡象,正如是勳所說:“厚積始能薄發。”因為他知道,袁紹在平滅公孫瓚之前,是不會跟自己撕破臉,導致雙雄對決的。然而如今訊息傳來,公孫瓚已被團團圍困在易京之內,旦夕將滅——即便是勳的奸計得售,公孫瓚逃往太行,也未必就能支撐太長時間——故而曹操要逐漸把主要精力拉回到軍事上來啦。任命程昱為都督,這便是抗袁的漫長征程邁出了第一步。
“主公安排甚當,勳衷心感佩也。”是勳不失時機地小小遞上一句馬屁。曹操微微一笑,隨即拈起一枚黑子來,放置在琅邪郡內——這自然是代表了劉備。
上回擺地圖,劉備這枚黑子還是是勳放的,曹操壓根兒沒把他當一回事兒。然而時移事易,正如荀攸所說,徐州是曹家的側肋,劉備屯兵琅邪郡北,就相當於在肋骨上頂著一把刀,隨時都可能插下來。徐州的事情,曹操自然要向是勳諮詢:“陶孟章不可久居徐方,然而孟章去後,誰可總統其事?臧宣高為嘉,令岳為嘉?”
是勳先不回答,卻拈了一枚白子,投放在廣陵郡內:“須將徐方分而為二,廣陵橫江,專以阻孫策,有元龍在,可無憂矣。廣陵以北,若統一部署,臧宣高適任,然而……”
是勳略一猶豫,曹操聞絃歌而識雅意:“是恐令岳兄弟,無以自處吧?”徐州的幾大勢力,麋家很難再冒出頭來了,暫且可以不理,但是曹家還在,曹宏兄弟一執州政,一握兵權,他們肯定不甘心做臧霸的小弟啊。曹操揹著手,在堂上踱著方步,轉了好幾個圈兒,這才勉強有所決斷:“吾意陶孟章去後,以大兄(曹宏)為徐州刺史,臧宣高為平東將軍,督琅邪、東海、彭城、下邳四郡軍事——召二兄(曹豹)還朝,另委重任,可乎?”
是勳說這個安排確實妥當,然而,你得給我老丈人安排一個合適的位置,免得他心生不滿。在是勳看來,曹豹是個沒啥宏圖壯志之人,在徐州當土皇帝正當得挺高興呢,曹操突然要他挪位子,他肯幹嗎?他手裡可有兵有將,跟陶商那種空頭刺史不同啊。可別妄想跟對付許耽似的,把他召進京掛起來,有曹宏在背後支招,他肯定不吃這一套。
曹操低頭沉吟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