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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部分

實也。若得口實,臨沅實不足下。”

劉睿揪住是勳說話的漏洞,當場反駁道:“吾亦知劉牧欲取我而代,特無口實爾。然吾若從張長沙,不亦授之以柄耶?”你說劉表不是不想打我,只是沒有藉口,我要是不跟著張羨他們反叛,他就有藉口發兵經過我的武陵郡去打張羨,趁機行假途滅虢之計了。可要是我跟著反叛,他不同樣得著藉口,可以派兵殺過來嗎?

是勳心說傻逼,放個破綻你就敢出拳啊?這回掉我陷阱裡了吧?當即表情沉痛地點點頭:“卿所言是也。今張羨舉兵,若卿應,劉景升必入武陵,卿不應,劉景升亦入武陵,是進亦亡而退亦亡也。然進或可一搏,首鼠兩端,欲坐壁上觀者,可乎?則劉景升將有口實殺卿也,張伯援亦絕不相救,是必死無疑矣!”

你要是呼應張羨。那還算起而一搏。說不定就有機會殺出生天。象你如今這樣。暗中跟張羨勾搭,表面上卻不肯上賊船,等到劉表進了武陵,正好用這個罪名來殺你,而且張羨也不會來救你,你死定啦!進也是死,退也是死,不進不退死得更快。還說不需要我救你?

劉睿聽了這話,才有點兒慌了,趕緊問:“然而侍中有何良策,可使武陵危而復安耶?”照你這麼說,我反不反劉表都死定啦,那還怎麼救啊?

是勳這才道出來意:“欲救卿時,唯有一計。卿可假作不知,任張仲援兵駐孱陵,劉景升乃不得入郡,豈非上謀?”

哦。劉睿點點頭,原來你是這個主意——主意不錯。可以抵擋劉表,然而——“若張伯援趁機奪我孱陵,覬覦臨沅,奈何?”我可不想前門拒狼,後門進虎啊。

是勳微笑著答道:“易也。張伯援前有劉景升,而後有卿,必不肯兩敵者……”張羨哪兒有這種實力,在你的地盤兒上既打劉表又打你,兩線作戰?——“若能前線挫敗景升,則須時日,卿自可召溪蠻北上,以拱衛臨沅。”關鍵是他們一接上仗,你就有喘息的時間,可以把武陵蠻給召來保駕啦。

劉睿心說這位是侍中倒是考慮得面面俱到嘛,真要按他說的辦,只要張羨不輸,我武陵郡便可保太平,而哪怕張羨輸了,到時候武陵蠻也該到啦,我就未必怕了劉表……然而他只是一介文士,生平最怕打仗,總希望能夠首鼠兩端,在劉表和張羨的衝突當中坐壁上觀,所以雖然聽是勳所言,對自己沒啥壞處,但仍然猶猶豫豫的,好半天才囁嚅著開口說:

“吾前觀天象,熒惑與太白相犯,是必有大戰也。然而太白在熒惑南,主南國敗……與其從張長沙,不如獻郡於劉景升?”

是勳心說來了,你這混蛋果然開始跟我說星佔!

劉睿是星佔的名人,為此劉表曾經拜託他蒐集圖緯舊說,挑出跟天文星佔有關的內容,編成一本《荊州佔》,又名《荊州星佔》——這事兒是勳來武陵之前就聽說過啦。

天文學是一門很深奧的學問,跟迷信結合起來,那就更加神神叨叨,使人莫名南北。星佔屬於讖緯的一種,今文經學本來就摻和著很多迷信內容,東漢以後,讖緯更是大行其道——因為劉秀本人特信這個。雖說漢末今文衰而古文興,但一方面今文終究是官學,在士林中的影響力仍然很大,另方面古文家雖然反讖緯,可大多數仍然擺脫不了迷信思維,敢公開揭穿迷信、宣揚唯物的,也只有王充一個罷了,所以星佔之說,依舊很有市場。

再加上漢代不象後來某些朝代那樣,嚴禁普通人研究天文、觀星望氣,星佔既然是讖緯的一部分,更進一步是經學的一部分,自然士人皆可研習。所以漢代尤其是東漢,各種迷信怪談是很多的,懂天文的也不少,其中劉睿可謂是其中的佼佼者。

是勳對此當然是一頭霧水,別說《荊州佔》很快就散佚了,光雜見各書而已,就算有全本流傳,他前世也沒興趣找來讀啊。這一世更不用說,雖然曾經在荀諶面前聊了聊大地為球,假裝自己深明天文地理,其實別說星佔了,對這年月的天文星象知識,他連門兒都還沒摸到哪。別的不說,光那些古怪的名詞兒,你提太白他能知道是金星,要提大火、天雞、鉤陳什麼的,他知道那都是what啊?他連二十八宿都背不全!

所以來的路上他就一直在琢磨,萬一……不,起碼有五成的可能,劉睿會跟自己聊起星佔來,甚至還可能拿星佔的結果當論點,來阻撓張羨駐軍孱陵,到時候自己該怎麼辦?再跟他說大地是個球,或者跟他說說恆星、行星、衛星的區別?他肯定直接就當放屁啦!

考慮了一路,直到病倒,都始終想不出好對策來。不過時間緊迫,也不容許他繼續拖延,是勳最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