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子合起聖旨,陰陽怪氣道:“葉赫那拉·思蕊,還不上前令旨謝恩?……嗯?!”
葉思蕊自然不願接聖旨,這還不如回去當假太監呢,以後誰見到她都得喊一句:“瘋皇后吉祥”。這不是拐著彎罵人麼?話說!她咋就甩不開這瘋子的頭銜了呢?
“那個,我有點不舒服,請路公公明日再來吧。”葉思蕊故作頭暈腦脹歪倒在地。
“此乃聖旨!聖旨猶如皇上親臨,你這是要抗旨不尊嘍?”小路子吹了吹指尖:“奴才只得回去向皇上稟告,就說思蕊公主不接受冊封,就此取消這樁和親,兩國友誼一併破裂。”
舅舅個禮帽的!算你狠!
葉思蕊咬牙切齒地接過聖旨:“謝主隆恩之餘,還望路公公日後少一人走夜路。”
“?!”……小路子鼻孔頓睜,本想再調侃瘋丫頭幾句,但為了保命,即刻率領大批人馬逃離宅院。
葉思蕊則隨手將聖旨丟在桌上,氣哼哼地洗澡去了。葉赫那拉·思浩拿過聖旨仔細看了看,婚期定在十日後,那隻能等妹子大婚之後再補嫁妝,正好借返親的機會將妹子帶回草原,也好一家四口團聚,二老定樂得合不攏嘴。
祁靜鳶扯了扯葉赫那拉·思浩衣角:“壞舅舅,娘好似在生氣吖……”
“嗯?為何呢?”葉赫那拉·思浩還真未觀察到,他順門外吼道:“妹!要說皇上對你還真是夠意思,皇后乃後宮之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還不滿意啊?”
“誰願意當瘋皇后啊?!”葉思蕊氣得拍打水花。
“鳳皇后哪裡不妥,鳳凰乃瑞鳥,象徵吉祥天平,你瞎鬧何脾氣?”
葉思蕊愣了愣,手忙腳亂穿好衣服走出,她仔細看去——確實不是瘋,而是鳳。
“……”又被祁修年、小路子合謀耍了!
“妹,你願意隨哥回草原小住一段不?不但能讓爹孃高興高興,還能見識一下草原的秀麗風光,牛羊成群,還有騎馬會,摔跤,奶茶、烤全羊,白雲藍天啊,相當過癮。去不去?”
葉思蕊聽得直眼饞:“去去去,什麼時候返親?”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一般是三年才可返親,不過皇上倘若應允,大婚之後便可啟程。”
“靜鳶也要去!去去去!”祁靜鳶高舉小手。
“你還小,路途顛簸,等長大些舅舅親自來接你。”葉赫那拉·思浩揉了揉祁靜鳶腦瓜,這孩子越看越可愛,但皇太后視為珍寶,想出宮可就難嘍。
祁靜鳶嘟著小嘴:“娘,您要一人偷偷去玩,凹凸曼會懲罰您!”
葉思蕊噗嗤一笑,避而不答,就偷偷去,嘿嘿。
※※
冊封大殿之日,全城張燈結綵、鑼鼓喧天。
葉思蕊一襲華貴的新娘紅妝,端莊地坐在龍轎之中,鳳簪、鳳冠、鳳繡,明亮的豔紅與金絲交織,嫵媚動人,又不失皇族威嚴。
百姓夾則道兩旁,向金錦國鳳皇后行大禮,送祝福。
“……哎喲哎喲,吱吱一過,寸草不生,店鋪關門,牲畜不保,瘋行霸道,免罪在手。”
“?!”……葉思蕊原本端莊的儀態被這一句耳熟能詳的順口溜徹底毀了心情。
她和顏悅色地回眸望去……李二狗,王小三,趙小胖,你們幾個給我等著!
祁修年騎白馬走在迎親隊伍的最前方,龍袍馬褂,皇冠璀璨,他的完美無需多說,只要看姑娘們春心蕩漾的笑容便一清二楚。他也聽到孩童們的歌謠,扭頭朝葉思蕊壞笑。
葉思蕊瞪了他一眼,儘量保持優雅的坐姿,頻。頻向百姓招手示意。
葉赫那拉·思浩則載著祁靜鳶走在葉思蕊轎旁,剛毅冷俊的臉頰上透著滿滿的笑意。
“妹,你與皇上終於修成正果,哥心裡真高興。”
葉思蕊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彆彆扭扭地抿抿唇,其實她和祁修年也算得上老夫老妻了,畢竟兒子都已三歲,不過當新娘子還是頭一遭,而且沒想到場面如此隆重——祁修年大擺國宴,全城百姓三天內隨便吃喝,都由皇上買單,歡聲笑語此起彼伏,舉國歡慶吉言相贈。但凡是女人都會忍不住讚歎一句——太有面了!
祁靜鳶跟著起鬨,翹起大拇指:“娘,好漂亮吖,娘是最美的‘麥德’(madam女長官)!”
葉思蕊愕然一笑,將祁靜鳶抱上花轎,祁靜鳶坐在娘腿上,憂愁一嘆:“只是好舅舅未能看到這般溫柔的娘……”
葉思蕊笑容微斂,她親了親兒子的小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