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上終於舒服了一些。
楊長帆舒服的更多,跟在戚將軍屁股後面,有特七特八護衛,想找死也難啊。
三股軍隊交匯在一起,各有其制。戚繼光隨身五百募兵軍法最嚴,一路齊整,龐取義瀝海三百眾雖然不堪,可到底是世代軍戶,基本的軍紀也有保障,唯有楊長帆帶來的這二百來號人混雜不堪。
二百人中,多數狼兵出身,此前特七特八領了楊長帆的銀子一人往西,一人奔北,老家前線兩不誤邀募精壯狼兵,稀稀疏疏投來一百五六十,其餘則為募來的打手以及江湖人士,他們包括逃亡的軍戶農戶家奴盲流賊寇等等。當時匆匆募兵為了充戰力人數,現在這批人與戚家軍一比,高下立辨,別說行軍,規規矩矩走路都很難,見只兔子都能一幫人撲上去抓。
徐文長大考剛過,就算持之不懈再考也要等三年後,暫入楊長帆幕下得以隨軍同行,己方的隊伍與友軍反差太過明顯,搞得他也是愁上眉頭。
二人並馬隨軍前行,徐渭不禁嘆道:“想不到,就是這批人竟勝了鬼倭。”
楊長帆搖頭笑道:“其實真正打起來的時候主要是特七那一批人,其餘人多是充軍威的。”
“若不是虎銃殺得鬼倭措手不及,那一戰還真不好說啊。”徐文長轉而問道,“工部撥的經費要養多少兵?”
“不打仗,不扣餉,足夠三千人。”
“扣過之後呢?”
“別的不算,只算趙文華那一劫,腰斬一下。”
“打起仗呢?”
“論功行賞,依戰績算,小仗幾十人個人頭還賞得起,成千上萬就算了。”
“如此算來……公費養一千人較為穩妥。”徐文長輕描淡寫道,“至於私兵,戚將軍養多少,你少五百便是。”
“私兵?”
徐文長指著前列的戚家軍道:“你不會認為這是兵部出錢養的兵吧?”
“不是麼?”
徐文長搖頭苦笑道:“兵部的錢可沒工部那麼富裕,連衛所都養不起了,還能給你銀子募兵?此類募兵都是將領自負盈虧。此前滸墅關一戰,俞大猷寧可隻身領著幾千浙兵去死戰,也不願領著哪怕一個俞家軍便是這個道理。”
“將領哪裡來的這麼多錢?”
“無所不用其極。”
楊長帆看著整齊劃一的戚家軍,又看了看正規衛所出身的瀝海軍,四個字脫口而出:“飲鴆止渴啊。”
為了打仗,將領不得不貪汙養兵,衛所生活越來越苦,隨著軍戶逃亡衛所戰鬥力不斷下降,將領只好更大程度的募私兵。農戶的情況同樣如此,在不斷的逃亡之中落草為寇,於是出現了兵越打越少,匪越剿越多的局面。不過大明底子厚,這麼惡性迴圈還能持續很久,只是在這段時間,別人卻一日千里的飛速發展,巨人終有倒下的一天。
徐文長顯然沒有在意這些,只是指著眼前所謂的楊家軍道:“不過如果兵都是這樣的,不如不要。”
“我不過是個門外漢,還望文長多加管教。”(未完待續。)
150 賭
“練兵統兵都是實打實的功夫,我只能想出戰法,卻不知如何執行戰法。”徐文長緊跟著搖頭道,“與其請教我,不如去請教戚將軍,俞將軍。”
“人家看家的本事,會這麼輕易透露麼?”
“這你就多心了,到底是友軍。”
“對對,咱們是友軍……”
二人相視一笑。
傍晚,全軍千來人在蕭山縣外紮營。幾天前,蕭山縣剛剛遭遇了與會稽相同的命運,不幸的是蕭山無所依靠,常年安寧亦無大批軍士駐守,知縣壯烈犧牲,縣衙也被一把火燒成了廢墟。
此時焦煙味仍未散盡,逃亡的百姓也不敢歸來,已淪為一座死縣,陰氣太重,大軍不宜駐紮,因此安營在蕭山之北。
三路核心將領坐於帳中,商議軍事,楊長帆知道自己在這方面非常不專業,特邀徐文長同往。
戚繼光如今也是三品的參將,共同議事的則是四品的將軍,四品的參議,突然出現一位近四十歲的老秀才,搞得他有些不自在。
徐文長卻很自在,看著行軍圖,好似看到了萬里河山,身子左搖右晃,一會兒暗自感嘆,一會兒又想到了什麼突然驚叫。
若不是楊長帆請來的人,怕是早就被轟了出去。
楊長帆跟著徐文長左搖右晃,戚繼光則拉來了龐取義悄聲道:“這就是胡巡撫相中的那位?”
“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