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活著?”
“小人命賤,跟著逃了充軍的嚴世藩在老家悠哉呢。”
“讓他賤著吧,報了什麼?”
“兵部尚書下令全力清剿飛龍國,廣東募狼兵十萬,俞大猷、譚綸率二十萬大軍入閩進粵。”
“這都是浙江老將了,跟倭寇打了這麼多年,飛龍國怕是頂不住。”楊長帆抿嘴搖頭道,“只求飛龍國多撐些時日,撐到俺答再來,這些兵好再北上。”
“不錯,只是咱們該討論飛龍國滅亡後的事情,不要再指望他們。”
“之後又怎麼?”
“十萬之眾,善海事。”徐文長皺眉道,“這樣一窩義軍,若是兵敗下海,怕是比徐海那批人更為可怕。”
楊長帆心中一凜,的確如此。
這批人現在正值鼎盛之時,妄圖中原稱王稱帝,一旦遭遇狼兵和俞大猷譚綸的多面夾擊,必潰,屆時餘部若是下海,所謂的國君領著些許人去南洋占上幾個島再度立國,這才是麻煩的。
“文長可有計收此餘部?”
徐文長不假思索道:“張璉非凡人,有稱帝之心,只要他活著,這飛龍國的餘部就收不到咱們麾下。只能合作,只能盼他死了,飛龍國四散瓦解,這才能收到一些人。”
“那就聽天由命吧,看此人運勢了。”楊長帆拍了拍徐文長道,“該商量重要的事了,咱們來選個人。”
“做什麼?”
“架船向東,穿洋過海,去找一個東西。”(未完待續。)
258 默契
楊長帆與徐文長並不知道,就在他們談話的時候,嚴世藩再次被錦衣衛“押入”京城,內奸小王子羅文龍也慘被殃及,嚴嵩本已在家中養老,見此景不得不再度出山回京統領大局。一時之間,本已低調出行的嚴黨再次來到了風口浪尖。
不過嚴黨畢竟是嚴黨,嚴世藩也依然是嚴世藩,如同上一次被押入京城一樣,他依然是坐在轎子裡舒舒服服進的城,他依然沒有進牢房而是直接回家候審。
當年革了嚴嵩的職,嚴世藩充軍的時候,嘉靖已經放下話,這事就這樣了,誰也不要再提老嚴家的人。畢竟嚴嵩伺候了嘉靖幾十年,黨爭再如何,嚴嵩對皇帝本人至少是絕對忠誠的,這讓嘉靖還是下不去這個重手,卸權就可以了,不要往死裡整了。
大家本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嚴黨雖然依舊勢大,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終會湮滅在風雲變幻之中,嚴世藩的兩個兒子是不可能東山再起的。
可就當大家暫且擱置了黨爭,一心去對付農民起義的時候,某人發現了機會。
嘉靖帝,你說他聰明,他聰明,你說他愣,他也愣。
這個人明顯是幫親不幫理的,不然嚴嵩不會囂張這麼久,也就是因為幫親不幫理,才終究放了老朋友一馬,可幫親不幫理這種性格還有一個特點,就是義氣用事,喜怒無常,脾氣暴,任性。
徐階為了搞倒嚴黨,是一個能跪舔十幾年的男人,憋的越久,乾的越狠。他當然不介意為了搞死嚴世藩再多等個一年半載。嘉靖扳倒嚴嵩讓他兒子充軍,正處於對朋友愧疚中的時候,沒法再落井下石。
那就等一等,等到這種愧疚沉澱下來,等到嘉靖鬧脾氣的契機。
嘉靖親召楊博進京,進了一夜第二天又給趕走了,這明顯是一件很任性的事情。算算友情沉澱的時間也差不多了,徐階該出手時就出手,飢渴持久的老漢子,彈無虛發,鏢鏢必中,正如他命鄒應龍彈劾嚴世藩時一樣,這一次是做足了功課,選好了時機,嘉靖正處於怒意狀態,卻又不想對楊博動刀,這種時候剛好需要一個重量級祭刀替罪羊。
再搞嚴世藩的文書就此從江西傳來,嚴世藩這次不是貪汙,不是調戲良家婦女,而是逃兵。
嚴世藩當然是不可能伏法充軍的,打第一天開始就是,離京後立刻卸了鐐銬,瀟瀟灑灑回老家蓋新房養新姬,召來羅龍文飲酒作樂,不亦樂乎。
這事怎麼想都違法,本來很早就可以點的,但嘉靖放話不要再搞了,這才不好點。時隔這麼久,嘉靖應該忘得差不多了才對。
就此,檢舉揭發嚴世藩逃兵,在老家選帝王寶地建宮殿,嘉靖必然大怒。這孫子潛心縮首混著就好了,偏偏還這麼囂張,這不是誠心惹主子不高興,不開心麼。
實際上,自嚴世藩定罪出京以來,徐階便安排了無數個眼線,監視著嚴嵩、嚴世藩、嚴鴻亟甚至是羅龍文,持久的老漢,要做就要做全套。
檢舉的時候,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