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焚的時候,門吱呀一聲,進來一個小丫鬟。她羞答答地拿出一個籃子說:“聽說伺書你病了,我給你拿了一點葡萄過來。你……”說到這裡她終於抬頭看了我一眼,卻吃驚道:“哎呀,你怎麼病得這麼厲害啊?瞧你滿頭大汗的,臉還這麼白?不成不成,我得告訴公子,給你喊個大夫來。”
“哎……”大夫?我一把拉住她,可別給我添事了,我勉強笑道:“不過是受了點風寒,煩勞姐姐給我一碗薑湯就好了。”
丫鬟睜大眼睛,嬌羞地笑笑,點點頭,跑了。我鬆了口氣,卻發現柳成玉、楚皓月、司空星在門口。
柳成玉關切地說:“聽說雷兄病了,所以我過來瞧瞧你。”
楚皓月說:“還不快感謝柳公子?不要不識好歹。”一副勉強過來看我的模樣。
司空星笑道:“伺書啊,這剛一生病,就有人送葡萄來啦?你可真是比我們這些公子還討姑娘喜歡啊。啊,不止呢,那天那個周公子不也是看上了你嗎?哈哈哈。”楚皓月咳嗽一聲。
柳成玉擔憂地說:“雷兄,看你的臉色你病的不輕啊。”
司空星故作嘆息地說:“唉,我們打算今晚去一個地方,還準備帶你去的呢。看樣子你也去不了啦,真可惜。”
“去哪裡?”柳成玉替我問了出來。
“青樓。”
青樓?哎呀,我怎麼忘了,我可以去找若梅她們打聽一下訊息啊。我趕緊從床上跳下來:“我沒有病,我好了,我要去!”
柳成玉吃驚地瞪著我,楚皓月臉色一沉,似乎是給氣的,只有司空星拊掌大笑:“好,好你個伺書!果然跟我志趣相投。”
楚皓月哼一聲:“一丘之貉。”
柳成玉猶豫地說:“真的去青樓?”
“哈哈,柳兄,身為男兒怎麼能不去見識一下何謂真正的溫柔鄉呢?”司空星推著柳成玉一起出了門。
“怡香樓,翠紅院。去哪一家呢?”站在兩家妓院的門口,司空星犯難了。而兩家的姑娘們已經圍了不少過來,爭相拉扯我們。
“怡香樓。”我趕緊說。楚皓月用冷冽的眼神瞟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已經更深的懷疑我了,但不管他怎麼想,我已經不在乎了。
“叫你們的頭牌過來。”楚皓月放話說。過來一個老鴇:“哎喲各位公子,是不是第一次來我們怡香樓啊?”她,居然不是媚娘?我暗暗抓緊了手指。
“廢話少說,頭牌,不是頭牌我們不要。”司空星一副耍大牌的模樣。
“這……真是不巧啊,呃,其實呢,我們其他的姑娘也都很不錯的,公子……”楚皓月掏出一大錠銀子。
老鴇立刻兩眼放光,愛不釋手地接過銀子,笑眯眯地說:“哎喲喲,各位爺,你們稍候,我們的頭牌姑娘馬上就到。”
我翹首看著樓梯,不一會兒嫋嫋婷婷地走下來三四個人,走在前面的是紅線和綠衣。我心一沉,不光媚娘不見了,無雙、若梅和煙蘿也都不在了?
快一年不見,紅線居然成了一號頭牌,舉止更加成熟了。而綠衣原本只是一個丫鬟,竟然也成了頭牌?
綠衣是當年看過我女扮男裝來怡香樓的不多的幾個人之一,她眼波輕掃到我臉上時微微一怔,我早已悄悄退到人後,衝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她若無其事地掃過眼光。
楚、司空二人左擁右抱,好不快活。我心底嗤笑一聲,這個楚皓月剛才還說我跟司空星是一丘之貉,也不看看他自己,一副歡場老手的模樣。再看看柳成玉,身體繃得僵直,不自在地左推右擋,惹得姑娘們取笑卻又覺得他可愛。
紅線放歌一曲《茉莉花》,熟悉的曲調讓我的心情激動。她唱著唱著,卻目光定在我臉上不動了。楚皓月和司空星發覺了,都順著她的視線向我看過來。我心中暗暗叫苦,又不敢當著他們的面給她使眼色,只得假裝若無其事。
歌兒唱完了,楚皓月喝了一口小酒,忽然說:“方才紅線姑娘為何一直盯著那位小哥啊?”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紅線嫣然一笑:“這位小哥清朗俊雅,紅線還以為是城中哪位公子爺喬裝打扮成書僮呢。”
楚皓月道:“他就是我的書僮。”
司空星搖搖扇子:“伺書啊伺書,你到底有何魔力?我司某(注:應該是司空某,但是這裡是為了掩飾身份故意這麼說的。)真是嫉妒你呀!”
紅線掩嘴笑道:“連一個書僮都這般人才出眾,難怪幾位公子有如此風采。引得我們姐妹都搶著想來服侍諸位。”